第38章

这次出征不仅仅是出征,更是一种信号,是夺嫡之战正式拉开帷幕的第一声枪响。

贤妃觉得这是小事,反正出去一两个月就回来了,也没多说啥。

一则周家人随行有保障,二则邢筝并非临危受命,并无压力。

邢筝权衡再三,不放心宫内,怕那些老阴比搞幺蛾子,又不放心天京的产业,只得将子清留下来。

子清沉思片刻,竟轻巧答应了,对她的离去毫无挽留。

想象中依依不舍的分别呢?他的淡定狠狠打击到了邢筝:没爱了,感情淡了。

兰花开的日子,邢筝随周风的军队出征了。

她是在场唯一的高等级。

对皇宫、天京,她没有丝毫不舍,仅仅是舍不得子清。

一身戎装踏马鞍,她再不是那个需要别人托着才能上马的孩子。

坐在马背上频频回头,她穿过汹涌的人海,眺见一深蓝色的身影长立在城门的一角,朝她澹然微笑。

“我走以后,天京的事务就交给你了,”昨儿晚上,她生着闷气,自认为语气凶狠地同他说,“离那些小宫女远些,保持距离知道不,男、女、有、别。”

子清这几年已经放弃掰正邢筝性取向的想法,他见她如此怕他爬墙,心头的小花盛然,沉声应下:“遵命,殿下一路顺风,注意自身安全。”

出发的号角声响彻天京城。

邢筝只得不舍地回过头,听着的的作响的马蹄声,长叹一口气。

子清不在身边的第一分钟,想他。

大部队走远,再寻不得踪迹时,天京城外聚集的人群也散了。

子清立在原地,薄唇紧抿,凝望邢筝远去的方向,胸口竟闷闷的,一颗心悬在逼仄的胸膛内,怎么也放不下。

*

夜,玄月高挂,虫鸟轻鸣。

雪云正在邢筝的房间内收拾东西。

六殿下不在,她身上的活轻了许多,难免心情大好,嘴里哼着小曲儿。

叠好六殿下的里衣放在木桶里,她熄烛灭香,关好门窗。

早春晚间的风还有些许凌厉,迈出房门,雪云忽想起可以找小米子玩会推牌,便顺道去了趟太监房。

咦?来到小米子房门前,她略微一愣,身子一歪往西侧里头探看,竟发现子清房里还亮着油灯昏暗的光。

子清还没睡?那邀请他一起吧。

她走过去,欲敲房门,忽隐隐约约听见谈话声。

“我们在天京的龙头产业便是这些,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就交给你了。”

“是主子。”

“宫内的大小事务,尤其是邢简邢策的动作,都要一一回报予我。”

“是。”

她踅摸过去,扒住墙根往另一边长廊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