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虽吃酒正酣，也没忘记分些心思再这边，听得刘姥姥这般说，顿时暗道不妙。</p>

再去看上首贾琏的脸色，果然是阴晴不定。</p>

“姥姥这般年纪还身强体壮，这是走完了一程，刚看了病回来罢”</p>

吴用紧着打量刘姥姥几眼，笑道“按理说朝廷在都中民户征召的士卒少，你家那位走门路，多半是做了营官入伍，当年就必然远比常人富足，怎么如今几年就没落了”</p>

刘姥姥也算精明，听出吴用不喜自己，哪里好强来争辩。</p>

勉强答了几句，心中不免暗叹。</p>

王板儿祖上和金陵王家是连了宗的，只是城里的王家人都回金陵去了，说不上话。</p>

倒是还有荣国府一门亲戚，早年认得的王家小姐又从荣府分家，过身了，只剩下差了辈的小小姐。</p>

要是板儿过年不见好，那就算丢了老脸惹人厌嫌，也只好再去求那一位关照了。</p>

“学究这腌臜话少说。”</p>

贾琏伸手，拦下吴用，再对面色发苦的刘姥姥说道“不瞒老人家，俺大小也是个官，打过几回仗。回头便帮你家查一查，只怕是被哪个混账牙吏提笔勾了你家的朝廷抚恤去。”</p>

刘姥姥早猜得这么一桌子人非官即贵，听到这话忙是欢喜拜谢。</p>

“阿弥陀佛，哪里瞧见这么孝顺又仁善的贵人，我快给大家磕个头。”</p>

“傻孩子，快别愣着。”</p>

刘姥姥磕了两个，又拉着板儿过来磕头。</p>

贾琏叫贾琮去拦着，笑问道“俺也算是孝顺的”</p>

贾琮不接这话，只拉刘姥姥和板儿起来。</p>

再不久，午时已过。</p>

贾琏坐在里面主位上，看刘姥姥躬身个个问好，牵了板儿徒步朝外头雪路里走去。</p>

吴用在后，摇头道“小弟也是乡土出身，见识不少，知道乡人确实淳朴，也大多贪鄙，精打细算惯了。方才这位刘姥姥见着我等好说话，就是只顾卖惨，打蛇上棍，好在这一面过了，不然</p>

纠缠起来很是麻烦。”</p>

贾琏听得缓缓摇头。</p>

方才进店看见的祖孙两个。</p>

总共就一个馍馍，身形佝偻的老人在边上看着，孙子则是哭也似的吃馍，总不是什么好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