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洒家岂是没有分寸之人?

还有那礼部尚书——真是不说也罢!”

贾琏好大一通说完,心急自顾自吞了一碗酒,又抢过酒坛子斟满来,再去看眼前吴用和贾芸二人面面相觑的模样,心中不免更添了一股子郁气。

“两位兄弟!”贾琏忙做解释道:“俺真不是个甚子贪权之人,实在是今个太常寺里的事……诡谲异常,一时实在是说不清。”

此时一连吃了几碗冷酒,贾琏心中反倒是渐渐清明了。

他思索着头颅微抬,目光望向门外。

“哈哈——”

吴用笑着从桌下火炉边提出一坛子温酒,给自个和贾芸倒上,再看向贾琏。

“许多事儿……确系是不足为外人道哉,小弟岂会不信哥哥的为人?只是……”

一边贾芸见吴用言辞微顿,忙是接过酒坛,帮贾琏续上,同时补上话语,小心的问询。

“只是琏二叔,您老人家一身正气,眼里是容不得半粒砂砾的,但千万不能朝着太常寺官署动怒,只打坏了东西也就罢了,西府上下好歹要去包揽,若……”

几人间气氛有些微妙。

贾芸眼见着贾琏气势大涨,实在不是个能叫人从容的时刻。

贾琏早已收回目光,再吃了一碗酒,终于有些微醺了,听到这话便瞪起眼睛,拍着桌子,好一通哂笑将出。

“哼哼……晓得芸小子的意思了,不过洒家为官多年,江南塞北,出任何止三千里,岂是没有分寸之人!啊?”

贾芸虽想起曾有一人马踏宁荣街的故事,但此时还是连忙也笑着附和称是。

此时,边上吴用插话道:“既然如此,哥哥准备如何做事?”

“还理会那些个鸟人作甚?

随他们自个在那耍弄个尽,腌臜之地且去休!”

贾琏擦了擦嘴,正襟危坐。

又吐出几个字来。

“本少卿决意,告病休!自个罢了这工务!”

从江南一路返京,贾琏在太常寺日夜操劳,未曾歇过一日,想来朝廷没有不许病休的道理。

……

贾芸见贾琏一边豪饮,一边光明正大要病休,唬得下意识朝外一看,生怕朝廷什么人听去了。

赶得巧了,外头赵天梁赵天栋的声音适时传来,贾芸便起身去迎。

“蓉哥儿!”

赵天梁一手抬羊,一手提着火炉子,滚滚肉香扑面而来。

近前了,让贾芸接过火炉,赵天梁小声道:“二爷说是要城外朱员外家的羊,但这般时辰哪里赶得来,只好另外选了一家,你到里面要帮我们兄弟担待着,不能坏了事。”

贾芸忙是应承了。

到了屋内,原本的残羹剩菜撤去,贾芸搭手,抬了羊儿上桌,本来准备说话,却发现贾琏没有追究,只正听吴用说着话。

“……如今上任太常寺不过将满一年,虽然在金陵一行朝廷给了功勋,但是要升迁主职的话,恐怕不好肖想。那江宁之乱要是算救驾之功,那朝廷多半是提的爵位。”

吴用的声音娓娓传来,说的是贾琏的前程,

“封爵还能如何提?”

贾琏听得分析,面上不免有些不悦,摇头晃脑的回道:“二等男成了一等男不见着有用,那太常寺原本三个堂官已经去了两个,我也懒得多待。”

先前在太常寺,贾琏可骂起那主簿张如圭是个没见识的蠢物。

说什么狗屁搭桥牵线,贾琏觉得自个纵是年轻,但功劳资历在此,根本不会在太常寺里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