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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嬷嬷点了点头。

方氏随即如泄了气般歪斜地靠在了床榻上,灵透的眸子里尽是哀伤之意,说出口的话也俱是冷意:“爷当真是好狠的心,怪道知晓我落胎也未曾惩治苏氏,原是外头养着的那位已有了身子。”

思及落胎那日的苦楚,以及裴景诚不愿苛责苏和静的偏心,方氏便忍不住落下泪来,只泣道:“爷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可我的孩子就这样白白没了不成?”

荣嬷嬷忙去寻了件干净的帕子欲替方氏擦拭眼泪,谁知却被方氏推开了手,只见她脸上的灰败之意渐渐换成了淬了毒的恨意。

她无法去恨主宰她荣辱恩仇的裴景诚,便只能去恨更好拿捏的苏和静。

方氏心内的恨意翻腾而上,衬着烛火摇曳,她便抬起那双黑幽幽的眸子,冷声冷气地询问荣嬷嬷道:“嬷嬷且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一石二鸟的好法子?”

一石二鸟?

荣嬷嬷微愣,被方氏阴狠的眸子盯得有些不自在,她便笑着问道:“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那外室落胎,且将这事推到苏和静身上去。”

这几日端阳侯府内风平浪静,除了庞氏时不时将苏和静唤过去敲打一番以外也无什么大事发生。

裴馨恬心心念念着想去大国寺上香,庞氏却以京里这两日不太平为理由推拒了过去。

苏和静盘算着外头那位名叫芍药的花魁即将显怀,裴景诚也该和自己提起将她挪进内院一事了,是以她在庞氏跟前上了不少眼药。

一是说近日裴景诚屡屡夜不归宿,也不知是不是在外头遇上了什么难处,二是说她久未有子嗣,方姨娘又不巧落胎,为着裴家的香火着想,该聘个良家妾进门才是。

庞氏一一应下,望向苏和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怜悯之意。

景诚在外头蓄养了个外室一事她已知晓,那女子虽出身低贱了些,可到底怀了她们端阳侯府的血脉。

去母留子也好,改换籍贯也好,总要让那孩子认祖归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