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他们不会死，因为你不会让他们死。我不相信你会没有后手。”

秦然沉默，因为他确实还有后手。这一局中，最坏的结局不过是，他拼着元神全面反噬的后果出手，他会死。但李诗音和追风绝对不会死。

只是，现在这些后手都按下不谈，他要说的是，他对涂山悠悠全程划水十分不满。

如果不是她观战，李诗音和追风不至于到拼命的程度。

沉默结束，秦然忽然问道：“什么时候走？”

“我为什么要走？！”涂山悠悠奇怪。

站在她的视角，她是被秦然卖了，是秦然对不起她，凭什么是她让步？要她离开丹峰？！

“我在这里可以学阵法，可以有绝对安全的环境修行……”她笑起来，笑颜令这阴雨天色都明亮几分，“我没有理由离去。”

如此，秦然不妨把话说得清楚一点，他给了涂山悠悠一个离开的理由，一个必须离开的理由：“丹峰，不是很喜欢你。”

他个人对她很不高兴；想来经历了生死的李诗音和追风也不会不喜欢她在战时的作为。那么他们两个以后也绝不会对她友好。

丹峰不喜欢涂山悠悠。

雨势逐渐变大，雨滴落到湖面上激起层层涟漪，涂山悠悠看着涟漪，心也是层层涟漪。

身后，李诗音为追风揉着额头，两人往小木屋那边走去。

涂山悠悠知道自己战时不出力是绝对的错，但……

“是你秦然把我当成棋子在先，我还以颜色在后！”她说道，“以直报直，此为公平。你凭什么赶我走？”

“棋子？”秦然看向洗剑湖，看向更远处的雾气，看向灰蒙蒙的天空，轻声道，“我唯一的徒弟李诗音是棋子，我一手带到大的追风是棋子，跟我学炼丹的龙七七是棋子。不只是你是棋子。也不是说我和你们的关系跟棋手和棋子的关系一样……

“当然，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事情的结果，丹峰不喜欢你。”

涂山悠悠继续沉默，她看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好久好久，她已经被雨淋得浑身湿透，姣好身躯在雨中若隐若现。

她给出自己最后的答案：“我不走。”

“呵！”秦然抬头看天，灰蒙蒙的天空，雨水仿佛从没有尽头的地方落下、凭空落下。

他抬手，将自己身上的雨水抽离，搓成一个球，再变成一个罩子，伞一般挡住他头顶上的雨。

他往小木屋走去，道：“随便你。” 涂山悠悠在湖边淋了一夜冷雨，看到被雷击过的焦黑的噬极魔柳长出新芽，最终还是没有离开丹峰。

她回了狐狸洞，好久都没有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