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的那一瞬间是感受不到疼痛的,只有无尽麻木,麻木过后才能感受到缓慢渗透进四肢百骸的疼痛感,牵动每一根痛觉神经,几乎将她撕碎。
言慈还是不能完全丢下过去,如果能,就不会在此刻变得这么脆弱无助,光是看见许漾就能令她陷进无边恐惧。
盛南注意到她在看谁,挪动身体替她挡住视线后问,“你认识地上那个人么?”
言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在发抖,好像她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发抖这一件而已。
鬼使神差的,盛南轻易分辨出她不是冷,而是单纯出于恐惧,出于一种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阿言小姐?”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他的人近在眼前。
放在七年前,言慈会毫不犹豫地拉住他的手寻求庇护,但是放在现在,她只能冷静自持地选择独自抗下所有。
她不能,她也不敢。
第49章
对于眼前的情形,盛南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车底女人瑟缩颤抖,他蹲在车头探脸去看的模样,像是一个猎者。
“你先出来。”
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完全不必这样。
污水打湿言慈原本雪白的及踝裙,粘在肌肤上,像是她的湿发粘在脸颊上一样紧紧巴巴,她喘息着,
“我不出来。”
不论盛南说什么,她都不出来。
局面僵持,接近半小时。
直到救护车在雨中驶来,拉走地上咿呀呻唤的许漾,言慈才显得没那么紧张,她问,“他走了么?”
盛南维持着单膝蹲在车头的姿势,探一张英俊的脸去看她,“他已经走了,你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