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阿九笑着:“普天之下,敢这么说圣上的,也就只有你们鲁地啊。”徐文长傲然道:“我鲁地继承孔圣的绝学,岂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余阿九笑着摇头:“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井底之蛙。”

她大笑着,指着徐文长等人:“我大越南征北战,开疆拓土,这三百余年骚扰边境的突厥也被我大越灭了,兵锋之盛,威震天下,疆域之广,史无前例。也就只有你们这些固步自封,以为礼仪高于一切,礼仪可以让田地丰收,礼仪可以让猪长膘,礼仪可以让天上下雨的井底之蛙敢鄙夷我大越圣上。”

徐文长等人愤怒的看着余阿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我欺。

余阿九笑容一敛,厉声道:“来人,把他们全部拿下了,明日一早在菜市口千刀万剐!”

徐文长大笑:“徐某既然敢骂胡雪亭,就没想过活下去,只是,你们只怕是没有机会千刀万剐徐某了!”伸出舌头,用力一咬,血流如注,然后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其余人看着徐文长,咬牙也要咬舌自尽。

“没事,只是晕了过去。”某个士卒检查着徐文长的脉搏。

“本官知道。”余阿九笑,学过格物的都知道咬舌头死于大出血,治疗得当可死不了。“不能便宜了他,冷水泼醒了,押到菜市口去。”

其余人悲愤的看着徐文长,果然没有死,这老祖宗传下来的咬舌自尽竟然是假的!

“来人,把这几家的人二抽一杀了,其余人终身苦役。”余阿九道。“便宜了你们,本来要诛灭九族的,可惜最近圣上觉得人少不够用,不许杀戮太多。”

寂静的宅院好像忽然活了过来,终于有了声息,哭声遍地。

“御史老爷,我冤枉啊。”到处都是求饶的哭声。

余阿九听着凄惨的哭声,深夜听来,竟然有些不忍。“只是,我大越无从选择啊。”她重重的道,“要怨,只能怨你们自己的愚蠢。”

大越统一天下,华夏版图唯缺了蜀地和辽东两块,胡雪亭带着骁骑卫四处厮杀,终于鼎定天下,可惜,这威望却没有想象的普及。

这中原的收服过程太顺利了,杀得人太少了,除了在河北与宇文述规规矩矩的打了几仗之外,大越几乎没有在中原制造杀孽。这让无数的中原人心中存了轻视。

什么胡星君,什么杀人无数,什么屠杀了关中和江西数百万百姓,都是胡说八道吧?世上根本没有杀这么多人的禽兽,男人都做不到,何况是个女子,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

高颖鱼俱罗宇文述等高官小心提防,视为劲敌,不惜联手或投降的胡雪亭以及大越国,在中原的普通百姓的心中的威望随着天下和平统一,瞬间跌倒了脚底板。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以杀人著称的暴君没有杀一个人,果然是谣传有误啊。

诸如徐文长这类基层官员以前没有进入过朝廷系统,因缘际会当了官,见识有限,以皇帝家的金斧头揣测朝廷和帝心,更是毫不在意。这进一步加重了民间百姓的怀疑,然后互相影响,恶性循环,在中原和平统一的那些地盘中,比如鲁地,这胡雪亭与大越朝廷的威望还不如村长。村长还能管着你,远在天边的皇帝和朝廷管个p。天高皇帝远,就算胡雪亭的威名不是谣传,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在部分中原百姓的心中,这胡雪亭是星君也好,是皇帝也好,是杀人狂也好,不过是评书中的人物,一点实际的感觉都没有,唯一的兴趣就是说些女人怎么当皇帝,小人怎么当皇帝,德不配位,牝鸡司晨什么的。

这中原新地盘竟然因为没有见血,对胡雪亭的忠心度是零。

“以德服人的世界,朕没有看见过。朕也没有德。朕只知道以暴力镇压百姓是最容易的事情。”胡雪亭叮嘱余阿九等大越御史。

“朕若是傻乎乎的对新归附的地盘仁慈,这些地盘不用十年,再不复为我大越所有,朕必须用刀剑杀出一个忠心度。”

“朕现在需要人口,但是,朕为了江山社稷,宁可杀绝了中原百姓。”

“朕给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一个个的城池上吊起人头和尸体,用鲜血清洗所有不服朕,鄙夷朕的人。”

“朕当年警告杨司徒,大随的覆灭就是杀人太少,朕难道要犯下同样的错误?朕亲眼见了大随的覆灭,绝不做第二个大随。任何敢于朕对抗的人,不论是行动还是思想,不论是门阀还是百姓,朕一个不留,要么死,要么去苦役,没有第三个选择。”

【作话】

2019062619:05修改错字。感谢读者“雾霁”、“半夏”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