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闻用力点头,虽然这条巷子很平和宁静,但是,谁都知道,隔壁的巷子里,隔壁的隔壁的巷子里,早已血流成河。坐在这大堂里,张修闻总是觉得,空气中透着阴冷和血腥气,他很想回到房间,用力的关上房门,躲在床上发抖。

张夫人脸色发白,却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厉声道:“谁也不许走!我张家的人,决不能退缩一步!福伯,贵伯,去取了刀剑来!张家的人就是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大厅里,决不能死在床底下!”

福伯和贵伯互相瞅了一眼,只觉张夫人还是有几分张家的气魄的。“是,只要老奴还有一口气,定然保得夫人和小姐少爷平安。”

张修闻手都抖了,拿刀剑干嘛?他勉强笑道:“娘,你多虑了,胡雪亭报仇而已,我们担心什么。”骁骑卫血洗洛阳,张修闻又是惊恐,又是镇定。胡雪亭杀人,怎么都不会杀到他们家的。

“你懂什么,自古兵乱,有几次没有引发更大的混乱?”张夫人道。

张修闻不太信,京城里面,能闹到哪里去?

“若是有其他卫军的士卒也出动了呢?若是被胡雪亭报复的人,有人漏网,找我家报仇呢?若是有盗匪趁火打劫呢?”张夫人一连串的质问下,张修闻脸色惨白,想要坐到椅子上,脚一软,却直接坐到了地上。

张夫人冷冷的盯着张修闻,刚才还以为这个学文的儿子很是镇定,虽然没有上过战场,甚至没有拿过刀剑,但这勇气还是不错的,不辱没了张家的名声,没想到,这个混账小子原来根本不知道凶险啊。那他一直面色惨白,是什么原因?

张夫人心念一转,立刻明白了,该死的,这混账小子是听见远处的喊杀声惨叫声,就怕的发抖了!她恶狠狠的道:“福伯,把这孽子拉起来,给他一把刀,让他站在门口,若是有人进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福伯真的去拖地上的张修闻,张修闻使劲的抱着案几不放:“娘亲,娘亲!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