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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要相信钟雪尽,相信对方不会随便搞什么替身情人这种膈应死人的招数;但情感上他又莫名有些烦躁,生怕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发生,让他在之后亲耳听到那个和他长得像盗用他身份的死渣男是使什么样的手段,将骗钟雪尽骗到手的。

一想到自己死后没人护着钟雪尽,让他被死渣男骗身骗心骗钱,祁轻筠胃里就翻江倒海的难受,掌心撑在粗糙的墙面上,弯腰想吐却吐不出来,面上痛苦的蹙紧眉,嗓子像塞了一团沉重的棉花一样疼。

“”

片刻后,在大喜大悲之下,他实在支撑不住,闭上眼,身体顺着墙慢慢蹲下身,本想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歇一歇,缓一缓,收拾好翻江倒海的情绪再去见钟雪尽,身后却忽然贴上一个温软的身体,将他抱在怀里。

祁轻筠心中一惊,手肘反射性地顶在那人的柔软的肚子上,正想给对方一个过肩摔,余光却在对上钟雪尽黑润湿润的瞳孔之后,硬生生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空中。

“你怎么来了?”祁轻筠刚一开口,面上忽然一怔,自己都被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现在的声音哑的吓人,像是粗粝的砂纸划过沥青地面,又像是重病发烧感冒三天三夜的病人,一开口嗓子又沉又沙,如同被硫酸泼过声带似的,完全没有往日里的清亮和明朗。

“你怎么了?”钟雪尽闻言目光倏然凝重起来,面上闪过一丝迷惑,满满当当全是祁轻筠的瞳仁里混杂着担忧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绷紧下颌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你和祁有岁吵架了?”

“不算吵。”祁轻筠心累无比,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靠在墙上任由钟雪尽抱着他,仰头看着漫天的银杏叶,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和钟雪尽第一次拥抱接吻的时候背景也是漫天纷飞的银杏雨,既是无奈又是怀念地笑道:

“只是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

话说到后面,祁轻筠又忽然顿住了,声音戛然而止,并未再往下说。

钟雪尽低着头将脸埋进他的脖颈,看不清他的表情,对他的心理描写一无所知,不知道他是想说丈夫还是父亲,但还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小声道:

“不是你的错。”

都是我的错。

“”祁轻筠沉默了一瞬,抬起手摸了摸钟雪尽柔软的头发,带着气音笑了一声,有些无奈:

“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