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丈夫回来了8

阮母在一旁瞧的心惊胆战,活了一辈子她都没和这样的贵人有过接触,此时见事毕,忙偷偷牵动女儿的袖子。

阮柔看了眼惊慌的阮母和小石头,心内微叹,“娘,没事,我就是担心这香料有问题,伤了人。”

“嗯,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们赶紧走吧。”一副生怕被贵人找麻烦的模样。

陈问州见状,连忙道:“等等。”

阮母一惊,恨不得拉着女儿、儿子就跑,脚下却压根走不动。

阮柔回头,疑惑:“少爷可还有事?”

陈问州一愣,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姑娘,此番多谢姑娘帮,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边说边从袖冲掏出了一个荷包,鼓囊囊不知是什么。

阮柔也不推脱,顺手接过,帮人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拿份谢礼不过分。

这下子,阮母再拖着人走,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离了众人的视线,阮母将女儿拉到一个拐角,小心问:“慧娘,刚才那没事吧。”

想一想富贵人家的阴私手段,她只觉得即将大事不好。

“娘,没事。”阮柔耐心安慰,却丝毫缓解不了阮母的担忧。

“嗐,你这孩子,刚才多事干什么。也怪我,就不该带你来这边。”疼爱儿女的阮母不舍得责怪女儿,一股脑将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娘,不怪你。而且,那香一闻就不对劲,得亏我来了,不然害了人怎么办,您说是不是。”

“那也是人家的事,要是刚才那少爷不听你的还找你麻烦怎么板?”阮母越想越怕,再也顾不得在镇上闲逛,拉扯着儿子女儿赶紧回家。

所幸刚才没人认识他们,回了杏花村,就不信还有人能找上门。

为了隐藏行踪,先前说好的坐牛车自然又泡汤了,三人走的速度比来时还要慢些,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到家。

阮父听见声响从后院过来,看见妻儿均一副累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怎么,走回来的。”

“可不是,我跟你说,今天啊可凶险了......”

巴拉巴拉一通,听着阮母将好好的一段经历硬是说得惊险万分,当事人阮柔颇有些无奈。

瞧见阮父逐渐变得担忧的神色,她连忙解释,“爹,没娘说的这样,那位少爷人很好,还送了谢礼呢。”

说到此,她突然好奇,那位送的什么礼物。

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是一块工巧质佳的镂空金镯,阳光下,耀眼的金色闪花人眼。

“这也太贵重了吧。”阮母瞠目,金子啊,她再也不说那位少爷是坏人了。

阮柔可不觉得贵重,往小了说,她是帮人躲过一次算计,往大了说,拯救了那位少爷的前途也不为过。

她也不是没见识的,见阮母喜欢,往她手腕一套,大小正正好.

阮母连忙褪下往回塞,“人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将来当做嫁妆。”

“娘,谁知道那是多久的事了,您先戴着,到时候再给我也行。”

阮母还是不应,阮父却是道:“闺女的孝心,你先收着吧,在外面就不要戴了。”

乡下银子都万分珍贵,更别说金子,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呢。

“也行。”阮母说着喜滋滋收起,等以后闺女出嫁,她再拿去首饰店重新翻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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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镇上那一遭,本想买的油盐调料都落下了,阮母总觉得罪了人,索性托村人帮忙带回来。

阮柔一开始见她这般小心,简直不能理解,一个商户人家,哪里至于如此。

可见其接下来几天都小心翼翼,唯恐有人找上门的模样,似乎也能感同身受那股不安。

每个人的承受能力是不一样的,她上辈子即使最落魄的时候,也是五品官家的千金,即使要面对继母继弟的刁难,可真正无路可走的情形却是没有过的,最不济被嫁给一个老鳏夫。

可阮家不同,别说大点的商户,就是街头的流氓混混都惹不起,行事自然得小心翼翼。

好在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并没有阮母所担心的会有人来找麻烦,但阮柔依旧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愧疚。

她似乎一直都没有清醒地意识到,她不再是上辈子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皇太后,甚至都不是所谓的官家千金,而只是一个农家的姑娘,无权无势。

煎熬了几天之后,阮柔终于低下了头,向阮母道歉,“娘,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儿,是娘瞎担心了。”阮母摸摸女儿的头,眼中似有无限感慨,“你也别怪娘太小心,当年你阿公就是在镇上不小心得罪人,后来被人打断腿,现在腿脚还不利索。”

在原主的记忆中,外公就一直瘸着一条腿,阮柔还是第一次知道背后另有隐情,好奇的问:“娘,是怎么回事啊?”

阮母的目光渐渐悠远,“那时候娘比你现在还小两岁,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只听说是在镇上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被教训了一顿,代价就是失去了一条腿。”

那之后娘家的日子就难过起来,也因此,即使那天那位少爷态度和善,落在阮母眼中,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娘,我以后会小心的,不会再随便插手别人的事情了。\"阮柔乖乖认错。

阮母眼神更柔几分,“你做的没错,不管那家管事为什么要害人,你阻止都是救了人,但是,咱们是不是可以想一些更委婉的办法去提醒。”

“我知道了。”阮柔的眼中遂又亮起了光,“以后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会偷偷想办法提醒的。”

阮母含笑点头,阮柔却心有愧疚。

其实她并没有阮母说的那么好,当时冲上去,完全是激动之下以为看到了机会,在杏花村偏居一隅,她需要一个走向外面的机会,而陈氏香料铺就是好不容易看见的契机。

且阮母只想到了那位少爷可能会生气,而她细想之下思考到的就更多,譬如那位管事背后的人会不会因为她们坏了自己的好事而来找麻烦,而届时她、乃至整个阮家,都毫无招架之力。

她只顾着自己,却完全忘记了此时所拥有的身份,与上一世孤军奋战不同,这一世她有了疼爱自己的父母、可爱的弟弟。

世上唯真心最难得,如果因为自己导致他们受到了伤害,那么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更别提原主这个委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