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悬书左颊有一抹红痕。

很淡。

若非离得近了去瞧,加之又有长发遮挡,牡丹一时还真没发现符悬书受了伤。

同时她心里也不由纳闷。

符悬书受伤?

是谁伤的他?

那边那只哀怨着一张脸的乌鸦妖吗?

牡丹摇头,怎么想都觉这可能性极低。

不,应当不是它。

猜不出来,牡丹只好自己问:“仙长是怎么受的伤?”

他们上三楼之前,符悬书的脸都还好好的,这也就是说,是她“断片”那会儿,才出现的伤口。

那痕迹很浅。

应是被擦破过一道细微的口子,但伤得不深,如今已快要愈合。

且大抵是不怎么痛的,否则牡丹自己也会疼,就不用迟迟等到两人离得这般近了,她才后知后觉发现此事。

她很想将符悬书挡着颊边的垂发拨开,这样便能看得更仔细。

但,就在将要触上前,牡丹指尖一顿,收回了手。

失敬、失敬。

差点就摸上了。

管好自己的手后,牡丹便只单凭双眼去观察。

牡丹的手收回后,符悬书本绷紧的身子,这才稍稍放松些。

面对牡丹关切的眼神,符悬书将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握拳,垂下眼轻道:“无碍。”

牡丹听了符悬书回答,反而更显困惑。

他怎么答非所问啊?

但符悬书面对牡丹追过来的目光,他却轻巧地别开视线,就是不与牡丹对上一处。

牡丹见他这样表现,终于意识过来。

──符悬书这是不想告诉她原因?

她眨了眨眼,更不理解了。

为什么啊?

但人家既然不想说,牡丹也没法拿着刀逼他说。

一现在的她打不赢,二来,如果那是符悬书自己想隐瞒的答案,代表他有不想说的理由,既如此,她追问出来的答案也没意思。

想通以后,牡丹便没再追问,转而调动了下自己身上仅有的妖力。

本以为牡丹还会再问的符悬书没等来她问话,反等到微弱的妖力波动,他主动看向牡丹,眸中微露诧异。

眼下妖怪皆安分,并无反抗之举,又为何要动用妖力?

但很快,符悬书就知道,牡丹运用的妖力并不是为防御或攻击。

那一道淡淡的粉色在符悬书眼里就像一道烟雾,慢慢往上,接着在他面前停下。

妖力在那抹红痕前逗留,转了个圈后,轻轻触上,将它包覆起。

符悬书看不见,但,那感觉,就像用带着温度的指尖,轻轻在他伤处抚过。

随着暖意退去,牡丹释出的妖力也跟着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