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年纪不过半百,脸上却沟壑纵横。

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皮肤干瘪枯黄,像是经历过莫大的摧残。

也正因为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贺东隅并没有选择将自己辍学的事向父亲坦白。

贺东隅站在镜子前,为自己背后触目惊心的伤口简单做了下包扎。

披上白衬衫,系上最后一粒纽扣,转身走进卧室,来到父亲床边:“要期末了,课业有点重,如果回来的晚您就别等我了。”

林家少爷虽说要放他一天假,但深知他本性的贺东隅根本不会把他随口一提的话当真。

如果他今天不出现,大概又会被那个性子恶劣的人找到借口,趁机多抽他几顿鞭子吧。

医生说,他背上的伤口因为太多太密,又长时间被忽略,留下的疤痕太深,已经去不掉了。

再添新伤,怕是很久都难以愈合。

贺东隅倒是觉得无所谓,男人多一两道疤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这笔账,他会一直记着,日后定要找林家少爷一一讨还回来。

“学费的事情解决了吗?”老父亲颤抖着双手握住儿子的手臂,“是我拖累了你,本来你可以有大好的前程,都怪我……”

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流下,快要泣不成声:“如果你不是我的儿子该多好,这样就不会害你陪我一起受苦,孩子,要不你还是别管我了,就让我自生自灭,你没有义务为我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爸,”贺东隅冷声打断了他,“我说过,不想再听到这种话,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您没有关系。”

贺东隅握住父亲的手,塞进被子里,把桌台上吱吱呀呀的三叶风扇调到了最低档,转身走出了房间。

在门被关上的前一秒,他听到了父亲的叹息声。

却也只能当做没有听见一般,拿起鞋柜上与这间破败房屋毫不相干的豪车钥匙,离开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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