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抢救, 医生断言易礼此生应该都无法再正常行走了。也正因此, 在对其进行依法判决的时候,还是给出了一定的酌情处理。

然而温钰寒却知道, 这其实才是对于这个人来说最大的折磨。

身为一名演员,他始终都渴望着轰轰烈烈地站在聚光灯下, 包括在死亡之时。

他想要世界在那一瞬间聚焦在自己身上,不计一切后果的将名为人生的这出戏码推至最高潮, 也终结至最高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余生中孤独地苟且,用空洞的躯壳为过去埋单。

这个圈子总是如此地善于遗忘, 关于易礼的一切在短暂的爆破性轰动过后,终于也被其他陆续发生的新八卦取代, 淹没在了时间的尘埃深处。

渐渐地,不再有人提起他、记得他,同时又有更多像他那样的新人脱颖而出。一场大戏看似翻页, 但知道的人都知道,正如易礼所说,这才刚刚只到了序幕……

时间再次回到《沉湖》的演出当晚,整个剧场都因为这突发的情况变得喧嚣沸腾。尖叫与惊呼声中还夹杂着一种「赚到了」的喜悦。

人群在工作人员的引导疏散下,三步两回头的、不依不舍地离开了剧院。有些甚至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又从二楼的消防通道绕了回来, 玩起了捉迷藏。

温钰寒被裴邵城牵着, 在eily和安保人员的陪同下迅速从后台离开。温钰寒的神情看起来虽然平淡,但苍白的脸色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状态的糟糕。

裴邵城自是也没好到哪里去,面部线条紧绷着,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透着股生人勿进的阴沉和犀利。吓得eily心脏全程悬在嗓子眼,生怕再出个什么闪失。

两人钻进了裴邵城的那台劳斯莱斯里,温钰寒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叼了支烟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