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我来了……”

这之后便是一段漫长的静默。

有水鸟从枯槁的蒿草间鸣叫着飞出,滑翔到了雁江的水面。

两旁稀松种着的墨绿色的松柏被风吹着发出哗哗响声,残存在枝桠上的雨水便跟着簌簌坠落,滴在了温钰寒的头顶和肩膀上,沾湿了他的衣衫。

“对了,他也跟着来宛城了。”温钰寒轻抚着湿润冰冷的墓碑轻声道,“我原本想要跟过去的一切斩断联系,找一个竞争压力没那么大的小城市,换一份饿不死也不需要有大指望的工作,就这样过一辈子得了,死了就去找你……但好像就算是这样也很难实现。”

话及此处,他忽然低笑了声:“其实我知道,要真想割舍掉过去不是没办法。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不愿意……说一套做一套,我这人真就是糟糕至极。”

草丛间传出细微的响动,有人从树后走了出来,弯腰在墓碑前放上了一满簇黄色的蒲公英。

温钰寒微眯了下眼,仰头朝那人看去。

此时阳光恰好从云层间冒出了头,照亮了对方那张精致妩媚的面孔,和眼尾浅浅的泪痣。

“好久不见呀,温学长。”易礼眉眼弯弯,唇边的笑意一如四月的春风。

温钰寒将烟叼进嘴里最后又抽了两口,随之将其捻灭,扶膝起身看向易礼,牵唇道:“怎么大过年的,一个二个都往宛城跑?我还以为这里被开发成旅游城市了。”

“我是来看学长的,顺便送花给你!”易礼说着,冲墓碑前的蒲公英递递下巴,“学长喜欢蒲公英,不知道学长的外婆喜不喜欢呢?不好意思啊,来得太急我就只买到了这一种花。”

温钰寒淡淡扫了束蒲公英一眼,将其抱起放在了一边:

“你好像一直很热衷于给我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