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想不通,这个人的笔下明明总是在书写阳春四月天,用着再温柔不过的修辞,怎么一到了开口却又变得字字凉薄?

当然,又或许这样的凉薄也仅仅只是针对向自己这种自找没趣、就是不愿意死心的「过客」吧。

“你对那个叫什么小洋的,可不是这副态度。”

“小洋…”温钰寒轻念,继而毫不否认道,“毕竟小洋不会把一个病号关在厕所里,往他脸上浇冷水。更不会二话不说就砸了他的手机,像刚刚那样羞辱侵犯。”

他抬起下巴冲裴邵城笑了下:“小洋可比你温柔多了。”

“温钰寒!”一声暴喝夺口而出。

仅仅只要九个字,便将裴邵城的一切轻易否定。温钰寒闭闭眼,他太知道要如何刺痛眼前这个男人了。

胃里又是一阵剧烈地绞痛,温钰寒蹙了下眉,接着一把推开裴邵城,光着脚跑进厕所,对着马桶“哇——”地吐了出来。

冰凉的瓷砖带来寒意,一路从脚心窜上额头,泛起一层冷汗。

身后传来裴邵城的脚步声,温钰寒按下冲水,只觉得喉咙里被酒精和胃酸冲得又辣又涩。

可他竟生出了一丝变态的快意,似乎生理上带来的不适感越强,就越能掩盖掉心里不断滋生出的钝痛。

“你这儿有胃药么?”温钰寒吐完,打开水龙头若无其事地漱了漱口。

裴邵城沉默了下:“我现在叫人送。”

“我看楼下有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温钰寒回头盯着裴邵城,一副你不想我疼死,就赶紧下楼买药的样子。

裴邵城又冷冷地注视了温钰寒片刻,转过身去,「哐」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