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正紧,倒是雪夜中有人快步而来,近了才认出是巡城御史,这是没叫来参与审案的人。
“朝廷大院,雪夜站在锦衣卫衙署外,于理不合,非国朝对公卿士大夫的规矩。”来人喝道,“秦国公何故怠慢士大夫?”
聂紫衣不由退了半步。
那巡城御史大步上前。
但他一脚才踩到台阶,迎面一把刀鞘劈头盖脸砸来,是南镇抚司一百户。
“洪武太祖在世时,士大夫剥皮萱草,还从未见哪个士大夫敢张牙舞爪,今日你还牛起来了,”百户笑道,“头铁,那便打破头,怕他什么?!”
聂紫衣侧目而视,你找死?
“狂徒!”那巡城御史满脸流血,依旧要大骂不止。
百官一起喝道:“怎敢如此?”
百户森然拔刀。
不料内院里扔出一条长凳,卫央人到大堂外,一手抱着小不点,一手按着问天剑,吩咐:“我在处,犹如千军万马辕门,擅闯辕门,该当何罪?”
那御史大叫:“职责所在!”
“那就打掉他的乌纱帽,去下他的獬豸袍,念巡城劳苦,免他一死,”卫央道,“去,叫他老婆儿女到此,剥了他的中衣,打二十军棍扔出城去。”
御史大惊,你安敢如此?
“这些人,哪一个聒噪,打掉他们满嘴牙,打断腿扔到城门口,若敢再聒噪,三品以下,可抄家灭族,三品以上剥皮萱草,不必请示。”卫央挥手道。
百户当即照令执行。
“你不错,南镇抚司既然不愿意在锦衣卫做事,那就从总旗以上全部撤销,即日起,你就是南镇抚司掌刑千户,去忙吧。”卫央再吩咐。
那百户笑道:“标下卢镜辉,为百户尚且是来顶罪的,为千户只怕不够资格。”
“我说有,你就有,去吧,我讨厌啰嗦的人。”卫央本没有在意。
哪想聂紫衣却笑道:“卢千户,你那儿子可不是自己犯错的,来京师之前……”
“啥?”卢千户惊道,“这小子才七八岁,他不是自己犯错,还能是谁诱惑?”
卫央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是个有城府的人物。
他哪里是代人受过来锦衣卫大堂,纯粹是自己想找个法子给他自己办事情。
“是,你那儿子,可不是谁都能引诱的,自你调到南镇抚司,天津卫便有‘三十老子,不如三岁小子’,说的可不就是你儿子卢剑星么,那可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