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大师兄口中听到“师父”这两个字,洛宁之原本还稳稳当当握着狼毫笔的手倏地一顿,墨水滴落在宣纸上直接将一片字迹都晕染了开来。

洛宁之连忙将纸张换下,司空谨言察觉到他的动作,偏头过来问道:“怎么了?”

不是写得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又要扔掉?都抄一大半了多浪费啊,司空谨言看着那被揉皱扔进纸篓的废稿都心疼。

洛宁之却已经换好新的一张着手开始重抄了,他神色早已收敛连半分异常都未显。

他淡淡地回道:“方才不小心将笔墨晕染开了一个字,戒律长老要求严怕那一整张都不能用了,便扔了重写。”

其他小弟子乍一听到他这话,纷纷惊恐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抄写的字。

司空谨言瞧见他们这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叫你们不认真抄,傻眼了吧?

司空谨言挨个看过去点评也不知被戳到了哪个笑点,从桌头笑到桌尾,目光绕了一圈下来最后落在褚祁风的宣纸上。

少年完成的字数虽不多,但胜在字迹工整。一笔一划都写得很是用心。

司空谨言知道祁风这孩子以前是没有学过握笔写字的,他当时一时兴起教了他们几句,没想到祁风就已经牢牢记在心中,并努力保持握笔姿势端正。

他所写之字虽还有些生涩稚嫩,但总的来说还是下了十足的功夫在里面的。

对于勤奋好学肯努力的孩子,司空谨言一向是喜爱有加的。

他那不安分的爪子又开始上手摸人脑袋了,并夸赞了一句:“写得不错。”

褚祁风身体蓦然一僵,有些受宠若惊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耳朵尖都开始红透了。

司空谨言将他这一变化的细节收入眼底,眉尾不自觉地微微一挑,心中好笑道:“这孩子未免也太好玩了一些吧?”

“咳。”身旁的洛宁之突然咳嗽一声,低头说了一句,“师兄,戒律长老来了。”

然后他将笔搁下,快速起身退后。

司空谨言立马回过神来,左手一挥便就将方才洛宁之坐过的那张蒲团给收入乾坤袋里去了。

然后不紧不慢地拿起方才宁之握过的那支笔,继续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