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宋禾请陈科坐在饭桌上, 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她对陈科印象颇好,这人会说话,会来事,永远不会让你感到为难和不舒服。

自从几位知青来了之后,陈科就常常帮幼儿园的几个姑娘抬桌子,或者拔野草。

思思总说他很圆滑,但宋禾并不认为圆滑有什么不好的。他一个人来到这陌生的环境中,竭尽全力的想去融入其中,想让自己生活的更好,这其实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宋禾坐下,好奇问:“有啥事儿吗?”

陈科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我有件事想来问问你,是关于竹荪的事。”

宋禾心思一转,觉得陈科的感觉还真是敏锐。竹荪还没种出来,可他这么快就盯上竹荪了。

她点点头:“没关系的,你说。”

陈科仿佛松口气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本本子:“不瞒你说,我这人不太能吃苦,田里边的农活我是真干够了,现在就是让我去网鱼我都觉得比下地好。”

宋禾噗一下笑出声来:“湖前公社的知青确实在网鱼。”

他们公社有湖,平和县的鱼大多都产自湖前公社和上湖村。前儿包树爷爷还说那几个知青闹着要下地,死活不肯再网鱼了。

冬天到了,下地干活的人可以在家猫冬。可捕鱼的人却不行,冰上也是可以捕鱼的。

陈科好似也想起隔壁公社的几个知青,幽幽哎呦一声:“从他们来看,网鱼也是很辛苦的。不过谁又不辛苦呢,我这人是个体力废,学历说实话也不算很高,所以总要给自己琢磨一条新的出路。”

他翻开本子,认真道:“我这人其他方面不行,可我这张嘴是真行。”

从小他就嘴巴甜,脸皮还够厚。在他小时候,一头鸡就能让他卖出一头鸡加两个鸡蛋的价钱。同样的还有买东西,他这人会讲价,平常在家里买菜,只要是他买的常常能省下个一分两分钱。

所以竹荪,他没有盯着种植,而是把目光放在竹荪的销售上。

竹荪种下去是要售卖的吧,总不可能是公社社员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