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聪慧,生长在处处明争暗斗的家里,对言语上的细节早已留意成了习惯,皇上刚才说,容泠替她求情?这怎么可能?就算容泠当真是心机深沉事先料到了这一步,那她也没有时间求情啊!

段玥回想起从容泠倒下被祁景煜抱起,自己被叫进海棠苑,看着容泠从昏迷中缓缓醒来的过程。容泠分明没有时间和机会跟皇上说话,那皇上为什么要这么说?

想通了这些,段玥心如死灰,也没有心情再演戏了,皇上这哪是偏心向着容泠,分明是与容泠站在一起,“一致对外”的。

就说怎么容泠刚入宫几个月,就轻描淡写地先后把德妃、宁嫔还有沈婳几个处理了。她们怕是到最后都没有想到,真正的斗倒了她们的不是容泠,而是她背后的祁景煜。

所以今日救兵来得那么快,容泠挑衅似的倒下,一点都不怕自己被怀疑,连太医都帮着她说话。

那现在这番对话又算是什么?猫捉老鼠的戏弄吗?

段玥恨恨地抬头看向容泠:“我们之前有什么仇怨,以至于你弄走了沈婳,还不肯放过我?”

容泠先是被她这突兀的反应搞得一愣,随后好笑地反问:“是谁不放过谁?”

既然都不想装了,那就索性扯开了说,容泠心里无愧。

“你先是害死德妃和宁嫔,又把沈婳赶去了佛堂,如今又是我,那下一个又是谁?是不是把碍你眼的全部弄走弄死,你才满意?”段玥被恨意激得红了眼,质问道。

“德妃先想害我,才落下了把柄,咎由自取。至于宁嫔,虽说是被德妃嫁祸,可她宫里的那些害人玩意,以及手上的人命,也算不上无辜。”容泠心里也有些怒气,为什么她们这些先下手害人的,反而会觉得错不在己,把自己想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沈婳出言不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只看见最后我毫发无损,而她被贬去了佛堂,可有想到若是她的挑拨离间成功了,我现在又会怎样?”容泠毫不示弱地看着她,“至于今日,你心知肚明,我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

段玥张了张口,却是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祁景煜旁观者这场闹剧,手指在容泠手背上轻轻摩挲,无声地安抚她的情绪。说出来发泄发泄也好,总比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强。

祁景煜向来不在意他人的冷眼、误会,只做自己想做的、该做的事。解不解释又如何?理不理解又如何?反正碍不着他的路。可容泠还是不一样,她没见过什么阴狠厮杀,在侯府里是被宠上了天的小姐,遇见的最多是点闲言碎语,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很好了。

祁景煜一时竟有些后悔让容泠接触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想要一切都交由他来,将她保护得完完全全,不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