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转悠悠，无数孤独的岁月。</p>

后来，她坐在轮椅上，吃喝拉撒竟都要人帮忙。浓烈的羞耻感、被无情践踏的自尊心、自我的批判与他人的怜悯，这些统统缠得她喘不过气。</p>

但好在，上天没有抛弃她，她遇到了那个轻易就能穿墙而过的人。</p>

睁开眼，她长远的思绪回到现在，眼前人蹲在轮椅边。这是他为她施针的第六年。</p>

“好了，来试试吧。”他彼时已为人夫，头发盘起，穿衣衫依旧随性，满身的药气。</p>

朝她伸手，他期待地望着她。</p>

江萧芸握住那双柔软的手，感到一鼓力顺着大腿往小腿而去，牵动着每一块肌肉。</p>

很痛，但是痛就对了！</p>

渐渐的，她缓缓直立，目光终与他平齐，终能正视他。</p>

“可以了，你可以了！”六年不懈的努力方有成效，飞蝴激动地双眼通红，“今日你虽只能站起，但……说明我们有希望！我们会成功的！”</p>

“嗯！”她感动地无言，只将他拥入怀中，激动地浑身颤抖。</p>

这么多年，她终于站起来了。</p>

“至多三年，再三年，我一定让你恢复如常人。”他信誓旦旦，满满的成就感堆在脸上，骄傲得不得了。</p>

江萧芸捧住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为他拭泪：“夫君，辛苦了。”</p>

“你们在肉麻麻。”飞蝴尚未发表一番感言，衣裙便被一只小手扯住。</p>

年幼的江煜歌瞪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望着自家爹爹娘亲咯咯嬉笑：“煜歌也要抱抱～”</p>

江萧芸只得好好坐下，飞蝴转头将他抱起来，亲昵地在他的小脸上“啵唧”一下：“煜歌怎的今日不在宫里和乘月昭九多耍会？”</p>

他小嘴嘟囔，甚是委屈：“自从皇舅母偷偷回来后，她俩一下了夫子的课，就跑回云华殿，不和煜歌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