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倒在木质的长廊上的声音,就像是一个破了的面粉口袋跌落下去,闷闷的,只是这么一响就没了动静。

神宫寺泉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当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毕竟和死人零距离接触的机会都有很多,这点小场面还是吓不到他的,只是这个场景实在是、实在是……

真实的过了头了。

黑发的药研尚且睁着眼睛,一双紫石英般漂亮的眼睛里光芒黯淡,半张脸都浸在自己的血里,柔软的头发泡在艳红的液体中,额头和脸颊上都是血,正顺着弧度精致的下颌一滴滴落上地板。

这让他有种……看见了自己的药研的感觉。

地板上的少年付丧神半个身体几乎都被刀剑撕裂,淌出来的血仿佛怎么也流不干净,和室的白色幛子门和柚木色的地板上全是狰狞恐怖的暗红,神宫寺泉的瞳孔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忽然有种极致的恐惧。

不明缘由,却异常深重。

他猛地回头,他也不知道他在看哪个方向,但就像是本能一样,他渴望他视线最远的落点处是那个能给予自己安全感的本丸。

背对着他的髭切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付丧神甩掉刀身上的血迹,收刀回鞘,没有第一时间回头去找自己的爱人和主君,而是抬手抹掉自己脸上沾上的血。

手贴上脸颊的时候,他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轻轻捻了捻手指。

被皮革手套包裹着的手,修长而有力,但此刻显得瘦削的不正常,黑色的手套遮住了那异常的瘦的手,衣摆落下后,就只能看见手腕处被扣的严严实实的护腕。

“家主?走了哟。”

“啊?哦!来了。”

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于是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

髭切面不改色地从“药研”的身体上跨过去,而神宫寺泉则有些刻意地绕过了那个地方,连视线都没有再移过去一点点。

好像只要他不看,就能克制住心口加快的心跳和汩汩奔涌向大脑的血流。

他们转过拐角,那种淡淡的血腥味好像还是萦绕在周围,让神宫寺泉怎么也镇定不下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慌乱在遇到一期一振的时候到达了一个峰值。

水蓝头发的青年是本丸里最为温柔优雅的付丧神,和那个如同椿花一样盛大又颓靡的时代一样,他天生就有一种静谧孤独的气质,被逝去的年华和辉煌的过往打磨成执着静美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