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

来不及在狭窄的厨房里拔出自己长长的本体刀,烛台切干脆就势抬起了手里的菜刀,上午刚刚打磨过的菜刀泛起不逊色于任何刀剑的一线青光。

而离狐狸最近的药研正蹲着熬药,闻言面不改色地就举起了滚烫的药锅子,大有“你再敢说一句就把你毛烫光”的气势。

在满室恐吓意味十足的刀剑林立里,玉藻前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现在的付丧神都是这种调调吗?

从平安京而来的大妖对于付丧神的定义尚且停留在侍奉主君的命令、谨尊家主的旨意而行、举止都代表着主君的颜面上,怎么会有这样无礼暴力的付丧神?!

而这样无礼暴力的付丧神,居然还敢厚颜无耻地对他露出彬彬有礼的笑容来。

提着药锅的黑发付丧神推了推眼镜,神情温和,语气淡定:“请相信我们是在保护你,做一个安静的客人,你会感谢我们的。”

滚烫的混杂着苦涩药味的漆黑液体还在咕嘟咕嘟地翻滚,玉藻前盯着这锅液体,又看了看周围寒光林立的刀刃,嘴角扯开一个扭曲的笑容。

——保护我?!

你有本事放下这个锅再说话!

不等他说什么,厨房的门被轻轻叩响,一个甜蜜温软的声音拉长了问:“我好像听见有什么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吗?”

更令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寒光闪烁的刀剑几乎是一秒消失无踪,剥豆子的剥豆子,切菜的切菜,洗米的洗米,厨房里一时间无比祥和,好像他们一直就在做这些事情。

药锅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回到了火炉上咕嘟咕嘟,短刀付丧神面不改色地过去开门:“髭切殿?怎么了?我们这里没事啊。”

发色雪白的付丧神抬起眼睛,在厨房里飞快地扫视了一圈,笑容依旧温甜:“啊呀,是我听错了吗?年纪大了就会有这样的毛病呢,那我不打扰啦。”

被烛台切薅着尾巴按在案板上的玉藻前浑身的毛都立起来了,他被烛台切挡着,看不见门口,只能听见声音。

饶是如此,他也被这群付丧神的不要脸和深厚演技生生震惊了。

门关上了,厨房里的付丧神们不约而同地低低出了口气。

烛台切怜爱地摸了一把玉藻前的尾巴:“幸好没有被他听见你那句话。”

乱藤四郎拍拍胸口:“是啊是啊,万一被髭切殿听见有人居然敢称呼主殿是挚爱——”

“哗啦。”

乱的下半句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幛子门被去而复返的付丧神扯开,剥豆子的把豆子扔进了垃圾桶,切菜的剁上了空气,洗米的把米倒进了下水道,烛台切的手一抖,不受控制地用力按了一把玉藻前的尾巴尖儿。

药研反应极快地站起来,神情姿态镇定平和:“髭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