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那人的沉默里逐渐控制不住的发抖，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在下巴汇集滴落，砸在野草上。

那人这才像是刚刚回神，微微侧首，余逆光中让人窥见他鬓角处有几根白发。

他微抬了下手。单膝跪地的几人如释重负。恭顺颔首后立刻至原处消失。

山风吹过树冠发出沙沙声，那人又移开眼，重新看着天边那抹蓝。

继续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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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丹药医书能默出来的部分收入玉符里妥善放好，苏拂衣便往外走。

路上遇见艾芯。

“拂衣师姐！”艾芯蹦跳着跑上石阶，灵笼球在她腰上摇晃，牵动挂在下面的一串小铃铛叮铃作响。

“你要去哪里？”艾芯小大人似的说，“师父说，你这两天最好待在山门呢。”

“放心吧，我就在宗门内逛逛。”苏拂衣笑着揉揉她的发，看向那串铃铛，“宜生师姐给你编的？真好看。”

“不是，是外门师姐送给我的。”艾芯笑嘻嘻，张开双手转了个圈，“她们还给我绣了小蝴蝶！”

“哇……这么好啊。没想到我们小艾芯这么受欢迎。”苏拂衣毫不吝啬夸奖。

结果话音刚落艾芯便嘿嘿一笑，一脸骄傲的大声说，“是拂衣师姐受欢迎才对！我是沾了拂衣师姐的光呢！”

说完叽叽喳喳的告诉苏拂衣她现在在外门弟子那儿是多么响当当的师姐，那些外门师姐知道自己是苏拂衣的师妹后，都对她可热情了！

“喏，我还有师姐送的点心，师兄给的果子。”艾芯掰着手指头细细数。

数完眼睛亮亮满脸崇拜的看着苏拂衣，“师姐，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你替外门的师兄师姐们教训了碧炎宗的那些坏师兄啊？我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

艾芯皱鼻子。

“哦，我忘了。下次一定。”苏拂衣笑着拍拍她的头。

“那说定了，下次一定要告诉我哦！”艾芯甜从芥子袋里拿出一颗大苹果，塞苏拂衣手里。

“这个给师姐路上吃，其余的点心糖果我放师姐屋里。”

“好，谢谢小艾芯。”

“师姐记得早点回来吃晚饭。现在大家都忙着为徐师姐的庆典做准备呢，都乱糟糟的。还来了一些一点都不可爱的小孩。”艾芯皱鼻。

“小孩？”苏拂衣问。

艾芯点头，“似乎是什么长老还是城主什么的，就住在启蒙堂隔壁那座外峰上。不过今天有几个偷溜到启蒙堂来，还差点和晨师兄打起来。”

“总之乱糟糟的。所以教长放了我们三天假，等庆典结束，这些人走了我们再重新上课。”

“所以师姐，你要是遇见不好的小孩，记得早点回来。他们一点都不可爱。”

艾芯叮嘱苏拂衣。

“好的。我听最可爱的小艾芯的。”苏拂衣认真点头。

目送最可爱的小艾芯蹦跳着回半药峰，苏拂衣继续溜溜达达的下山。

一面走一面和系统说话，【小系，规划个最佳路线吧，这样少绕路。】

【规划不了呢衣衣。】系统无奈，【这个徐瑶沅就是这样东一下西一下的。】

道韵之前就吐槽系统，让它先将归元门的地图刷到精准度百分百。

系统干脆从徐瑶沅哪里薅了她在归元门的路径次数。结果发现徐瑶沅待在归元门十几年，竟也有很多地方没去？！

导致刷新后的归元门地图上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方完全空白。

其中一个空白处就是半药峰。

道韵在旁围观，一面看着地图啧啧称奇，【没想到她连从山门到白月峰这条路上，会经过的外峰也是空白的。说明从来没将外门弟子放在眼里过。】

【这样一看，也难怪昨天她那副做派了。】

【何止呢！】系统上蹿下跳加入吐槽的行列，【白月峰她从小就去，偏偏还有个地方是空白的！】

【难道那里是禁地？】道韵想了想问。

【似乎是个寒潭。】苏拂衣想了想说，【之前有听白月峰的剑修弟子隐约提起过。】

【啧，那徐瑶沅没去过这里，是因为这个地方太冷吗？】道韵嗤之以鼻，对徐瑶沅的鄙夷更深一分，阴阳怪气，【她到底还有什么“惊喜”等着我们去发现的？】

【不用发现，我来告诉你们。】系统点亮无想峰说，【除了主峰外，无想峰是唯一一个被徐瑶沅刷满20%的地方，比白月峰都多。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她以前想做个器修？想去看别人怎么炼器，所以经常往无想峰跑？】道韵想了想回答。

系统呵呵，超大声，【她哪里是想当器修啊！她是算计人家闻庆欣的法器！】

【她原本只是普通三灵根，能这么快将自己洗成单一水灵根，除了把我以前的功能全部打包外，以前兑换最多的就是各种法器。】

【短短五年时间门不下百种！】

道韵倒吸口凉气，【这么多？！】

【对啊。说实话我替闻庆欣打抱不平。浪费了多少好东西去填徐瑶沅这个无底洞啊！】

系统气鼓鼓，【不过五年后徐瑶沅就没兑换过法器了，大概是闻庆欣也察觉到了吧。反正她后面都没再兑换过法器。】

【那她又瞄中谁了？】道韵一边生气一边又忍不住问。

【我们的邻居五行峰。】系统说，【后面有大概三年的时间门都是各种灵植！但是很奇怪。按照徐瑶沅这种兑换速度，五行峰的精准度也应该满格才对，可是只有5%。】

苏拂衣略有触动，从蒙在雾中的混沌回忆里，抓出几个残破的记忆碎片。

她，“enmmm……”

系统和道韵没察觉，还在努力猜测。

【徐瑶沅长得好看，会不会是她哄骗五行峰的弟子，让他们替她偷采草药？】

苏拂衣，“enmmm……”

【应该不会吧？就算最开始有人上当受骗，可顶多一两次人家就知道避开她了呀。我这里可是有近三年的灵植兑换记录。】系统认真思考，【谁会那么傻一直上当啊。】

【也对，不会有人这么傻……】道韵戛然而止，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

系统【啊】了一声，突然没声像死机了一样。

苏拂衣等了会儿，没听见任何声音。好声好气的“咦？”了一声，“你们怎么不往下说了？”

说啊，让我这个曾经的小傻子听听看你们的讨论结果？

道韵低头对手指，系统假装自己死机。

剩苏拂衣一个人微笑的站在原地，眼睛亮得像锋利的剑刃。

“哈。”苏拂衣笑，继续拾阶而下，“这徐瑶沅。”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五行峰的弟子一看见我就跑了。还有程米长老。”

弄得程米到现在，还为当年小拂衣去五行峰帮忙“拔野草”，导致灵植损失惨重而心痛不已。

原来罪魁祸首是徐瑶沅。

苏拂衣虽然只抓到一点儿模糊的记忆碎片，但也大致能拼凑出当年的事。

【衣衣不要气，我们回头收拾她！】系统小心翼翼的出声，安慰苏拂衣，和她同仇敌忾。

【对！】道韵附和。

苏拂衣点点头，“总是有机会的。”

【没错没错。我们不说这个讨厌的人了。】系统呸呸两声，把徐瑶沅“tui”掉，语气甜甜的问，【衣衣，我们从哪里开始刷新地图呀？】

“外门吧。”苏拂衣想了想说。

系统从徐瑶沅那儿薅来的地图破破烂烂的，不如自己从头到尾认真过一遍。

庆典就在三天后，所以宗门内比往常热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