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女人把门打开,恭敬地将人迎了进去。

院子不大,四处都摆放着晾晒着草药的簸箕,因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刺鼻上头,令萧城不适地抬手掩了掩鼻子,等适应后才放下。

“今天依旧是扎针加药浴。”身穿黑色长衫的老者站在走廊下,似乎是等待多时,扬手示意萧城跟着他走,两人拐弯进了里间的浴房。

水声徐徐,滚烫又热烈,萧城褪去衣物坐进浴桶里,闭上眼睛,任由老者在他身上各部位落下银针。

直到最后一针完成,老者才开口打破沉寂:“近来还做过梦吗?”

话音刚落,萧城便猛地睁开了眼睛,胳膊搭在浴桶边缘,指腹摁在太阳穴,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嗯,依旧天天做。”

老者一噎,收拾药箱的手抖了抖,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一二,就又听见对方接着道:“但是时长变短了很多,这法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不然他也不会再来。

“那就好,想来再坚持一段时间,又会好转一些。”刘成章松了口气,差点儿被萧城这说话说半截的行为给吓晕过去。

这位年轻人还真不是好惹的,脾气又臭又古怪,千里迢迢从京市找到这儿来看病,得的病也是奇异得很,他平生未见,本来不想接诊,但谁让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为了逃离沪市战乱,在回乡的这段时间,刘成章将前半生的积蓄都花的差不多了,要是有了萧城给的这笔诊金,完全够他和女儿安安稳稳地在这里过完下半辈子。

所以就算艰难,他还是硬着头皮接了下来,摸索出了一个较为平和的办法,用来调解对方那糟糕至极的睡眠情况,本来他还有些忐忑,但万幸的是,药方起了作用。

“我就不打扰您了。”刘成章说完,安静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