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记得阎王公子刚入府时,他空生了副健美的身躯,却是个情绪格外敏感的,侍寝之后这位七尺男儿在房中泪汪汪得哭个不停,谁劝都不管用。
彼时许钰林已经入了府并打理着府中大小事物,与阎王公子同屋的阴柔公子实在忍受不了他一直在自己耳边哭哭哭,大晚上的把他裹着哭湿的被子打包到许钰林房门口,叩响了房门。
彼时已经是丑时,晚夜连聒噪的知了都入眠,只余模糊的打更声从府外传来。
许钰林来开门时只在亵衣外头披了身浅色外袍,目光在他们身上轻轻一滞,神色讶异地询问道:“你们这是?”
他眉眼间还带着淡淡的倦意,被月光浸得肤色愈发冷白,素衫难掩一身清华。
阴柔公子见状,便知许钰林方才应当已经是歇下了,如今被他们大半夜的敲响了房门,脸庞也并无一丝不快,态度依旧守礼妥帖。
许钰林越是温和,他便越是难以启齿,最后只头疼地把阎王公子往房里一送,歉疚道:“钰公子,他哭得我脑壳疼......并非有意叨扰,只是我也着实没有办法了。”
许钰林目光在阎王公子脖颈的红痕微停一瞬,心中顿时清明了几分,只浅浅笑着让开门:“晚间风寒,进来说话吧。”
在接下来的一炷香功夫里,阴柔公子感觉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场神迹。
在那丙夜中,许钰林只点了一盏油灯,将素瓷茶盏递到阎王公子面前,随后静静听他倾诉着。
阎王公子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许钰林的神色却丝毫未变,只适时给他递上了丝帕。
阎王公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忍不住深深嗅了下帕子,闻着那似松非松的味道呜咽着感慨:“钰公子你帕子好香,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