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下心神,用客观的语气对他说:“是,你是大祭司,你肩负天下苍生,为大义舍弃一些也未尝不可。”
“可是裴宁辞,往任的大祭司里,他们也都淡了和亲人的联系,但无人在亲人病逝之际都不来送一程。”
大祭司先是人,才是神。
世人都能理解这种生老病死的人之常情,无人会以此为矛指责裴宁辞不称职。
许钰林的面色实在太过平静,甚至不像是一种指责,语气温凉:“娘重病的那段时日里,我差人给你送了那么多信。”
许钰林想到了裴宁辞找上他时难得寒暄的那句“家中近来可好”,话语微顿片刻,随后垂眸笑了下:“我倒情愿是信没送到。”
而不是裴宁辞分明收到了,却从不愿花心思去读一读那并不会花他太多时间的信。
倘若他读了,两人多年后重逢时,裴宁辞又怎会问出那句话,甚至.......还为他们娘亲的离世,如外人一般对许钰林说一句“节哀”?
那不是许钰林一个人的娘亲啊,她甚至咽气前的最后一句话,念叨的都是裴宁辞。
裴宁辞闻言,却依旧缄默。
他又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如世人所期盼的、像他爹曾说的那般,把自己的感情断得干干净净。
裴宁辞不是没有怀念过在家的生活。
尤其是他进了这锦衣玉食的皇宫,却为了大祭司所谓的仪态,在大雪天连件披风都不能加的时候。
便总会想起在坐在暖烘烘的屋内,娘亲笑着为他们兄弟二人缝制冬衣时的模样。
很温暖啊,裴宁辞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