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辞只觉锋芒刺背,他分明穿得衣冠楚楚,却仿若感觉自己的外衣被李婧冉一层层剥开,被扔在人群里赏玩。
她就是在折辱他,毋庸置疑。
既然他圣洁,她就要玷/污他。
既然他这些年来一直被众人捧得如此之高,她就要当着他人的面染黑他。
她要一寸一寸,击碎他引以为傲的东西,炸裂他的神坛,让他狼狈地跌落尘埃。
李婧冉盯着他,指尖的力道很重,在他冷白的下颌掐出了道红痕。
她一字一句地命令道:“吐出来,别让本宫亲自去拿。”
入口不过须臾,玉球已经染上了暖意,裴宁辞舌尖轻抵了下,却仿若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
他垂着眼避开她的视线,冷淡地一言不发。
李婧冉见状冷笑,长袖一挥,桌案上用云纹锡盆盛着的葡萄便被挥落下地。
厚厚的地毯将声响尽数吸去,声音沉闷,晶莹的紫葡萄却滴溜溜地滚到了屏风外,轻轻坠下了台阶。
坐在屏风下首的李元牧原本还在假惺惺地应付着使者,瞧见滚到他脚边的葡萄时,杏眸却轻眯了下。
乌呈国使者只见方才还与他言笑晏晏的李元牧登时变了脸,漂亮的眉眼尽是阴郁,瞬间缄言。
他......说错了什么吗?
乌呈国使者努力地皱眉回想着,实在想不到一个所以然。
难道......他方才听到摄政王生病的消息时,不该祝福他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