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气哼哼地自闭去了,李婧冉则是抬眼看向裴宁辞,冷静地对他道:“那么接下来,轮到大祭司履行承诺了吧?”
裴宁辞顿时身子一紧,但还是强自让自己放松下来,勉强维持着他的冷淡:“长公主莫要胡闹,这是......公开的宴会。”
他在“公开的”上头咬重了几分,像是在试图打消眼前女子这危险的想法。
裴宁辞方才是从前门进来的,一进来就直接到了屏风后李婧冉的位置上,并不知道屏风外是瞧不见屏风内的风景的。
自从进了这屏风内后,裴宁辞便有意地背对着屏风外,尽量不露出他的正脸。
——世人皆知长公主荒淫,于此等场合的宴会上与男宠胡闹也并非什么稀罕事,然而这“男宠”必然不能是当朝祭司。
裴宁辞如今底线降了又降,他能容忍自己和李婧冉胡来,但前提是他这身祭司白袍得稳妥地穿在身上,没有丝毫的风险。
这种心态就像是蹦极的人,他们想体验那种人类极限的失重坠落,体验在阎王殿门口赤脚踩在曼珠沙华上的刺痛,体验濒/死的快乐。
但他们毕竟不想死。
李婧冉却容不得裴宁辞丝毫的讨价还价,她指骨在桌案上敲了下,示意着裴宁辞手边大敞的檀木盒:“拿过来。”
檀木盒中,一颗莹润圆滑的玉球静静躺在里头,纯净的玉被沉黑的檀木衬得愈发干净温润,流转着柔和的半透明光华。
不软不硬的材质,不大不小的尺寸,不冷不热的温度。
那平日里用来吞咽精细食物的脆弱咽喉深处,会感受到微凉,却也并不像冰块那么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