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外,宴会殿内恰好一曲落幕,进入了片刻安静的间隙。
原本热闹的人声在那一瞬也随之静了片刻,如同戛然而止的破损音箱,而后很快又粉饰太平般继续畅谈了起来。
屏风内,丝竹声再次响起,却掩不下三人间难以言喻的暗流。
谁都没有先开口,气氛静谧得可怕,而那略微模糊的柔和丝竹就像是给这层空气裹上了粘稠的糖浆。
粘稠、暗淡,令人有些喘不过气。
这次打破沉寂的依旧是许钰林。
他抬起手,似是想去抽走裴宁辞束发的银冠,然而裴宁辞这次却没再任他对自己胡来。
裴宁辞偏头避开许钰林的触碰,冷白指尖隔着衣袖攥着许钰林的腕骨,语含告诫:“许钰林,注意你的分寸。”
他薄唇紧抿,下手俨然是用了几分力的,指尖微微泛白,衣袖滑落一小截,露出的手背上淡青色筋脉清晰。
许钰林却连眼都不眨,连唇边的笑意都未变,丝毫不挣扎,只是对裴宁辞温温和和地道:“阿兄,很疼。”
李婧冉在旁边听了都有些看不过眼,再加上心里说不出的愧疚感作祟,她侧头看了眼裴宁辞,声线冷了几分道:“祭司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当着本宫的面,为难本宫的人?”
裴宁辞下颌紧绷,若说他原先还有几分半推半阻的意味在里头,当许钰林出现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情绪便成了彻头彻尾的抵触。
在和李婧冉的这几次接触中,裴宁辞的心理已经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慢慢地产生了无法自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