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在床脚,看着被自己搓破皮的双手,咬着衣角颤着身无声落泪。
因为李元牧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不会有宫婢在谈话间称他为“温柔的七殿下”,也不会有人还记得昔日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郎。
他们背地里称他为疯子、变态、惨无人道的昏君。
可他们却忘记了,李元牧曾经是那个通透又聪颖的少年郎,他心性正直,不因爹娘的偏心而失格,不因手足的算计而阴郁。
世界吻他以痛,他却报之以歌。
李元牧从不后悔,他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
他既要用这个位置留下阿姊,自然也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他不怕被千万年后的世人诟病,却怕自己在阿姊眼里成了个毫无价值的废人。
时光长河之中,不论是史书留名还是遗臭万年,他李元牧受着便是。
李元牧把那群/奸/臣的皮肉做成灯笼放在寝殿,仿佛一直能闻到那股恶臭。
既是为震慑天下,也是要提醒他自己。
此后数月,李元牧都见不得荤腥油腻,一看到就想吐,只能靠糖水续命,直到后来才慢慢适应,
除此之外,李元牧在位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做一件事:尽可能地牵制多方势力。
他太聪明了,知晓单派独/裁不长久,因此面对裴宁辞和严庚书的斗争,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年来,严党和裴党焦灼着难分胜负,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李元牧在把控着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