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部许久的血液不畅让她眯了下眼,随后才觉眼中的世界慢慢褪去了黑色,从模糊变得清晰。
她环绕了下四周,只见自己和许钰林周遭除了稻草便是橡木酒桶。
此处并不宽敞,约莫只能挤得下几个人,应当是个酒窖的储物间,里面存放的都是次数用尽的废弃酒桶。
而在这片落魄得称得上狼藉的地方,许钰林却显得格外温润出尘。
李婧冉微侧过头,只见许钰林一身清落地跪坐在她身边,即使身处如此境地,身上却依旧有种世家贵公子般的气质,无法磨灭。
他脊背挺直,乌发柔顺地掩在颈侧,若隐若现的脖颈更显冷白,分外优雅。
可偏偏许钰林那身月白的衣袍微乱,眼覆白绫,只露出精致的鼻梁,和颜色略浅的唇。
许钰林的骨相线条优美,面部轮廓流畅,下颌微收,是愈看愈耐看的容貌。
他那身冷白的肌肤和淡淡的病气更是给许钰林添了几分朦胧美,无暇的白玉不过如此。
墨发雪肤淡唇,李婧冉视线忍不住被许钰林晃了下神,目光在他身上流连片刻。
许钰林似是也察觉到了自己正在被打量,眉眼轻蹙,微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只是道:“在下帮姑娘把手上的麻绳解开吧。”
李婧冉看着眼前这幅模样的许钰林却觉新鲜。
她先前在许钰林身上看到过许多神情:温柔的、隐忍的、纵容的、无奈的。
而如今,尽管许钰林并未说些什么,嗓音也照旧温和,但这还是她头一次在许钰林面上看到类似于不悦的神情。
就好像是窥见光风霁月君子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