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太在乎了。
有些话被严庚书深深藏在心底,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脆弱。
此时此刻,面对哭成泪人的女子,严庚书心脏钝痛。
他能用技巧带她赴极乐,让她餍足地搂着他汗津津的脖颈甜甜地唤他夫君,可严庚书却不知面对如此惊惧连连的女子,他该如何做才能抚/慰她。
严庚书只能笨拙地揭开自己的伤口、亲手将刀刺入自己的身子,把心剖开给她看。
“......我自小到大,想要活着便是一种奢望。”严庚书嗓音有些涩,他显然是不习惯说这些真心话的。
“我爹宠妾灭妻,自从娘去世后,我尽管名为严府嫡公子,却活得不如庶出子脚边养的一条狗。”
李婧冉怔怔瞧着他,神色似是有些松动。
严庚书凝她一瞬,随后挪开目光,继而道:“对我这种人而言,想要存活于世是件很艰难的事情。他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爹娘的宠爱,可以无忧无虑地上学堂,可以拥有一个年少肆意的时光。而在他们欢笑之时,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卑躬屈膝地讨好自己的庶弟,祈求他施舍我一口饭吃。”
严庚书终究还是省去了许多的细节。
他并没有告诉李婧冉,自己的膝盖如今在烤着银丝炭的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也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如此卑微,与狗夺食换来的是怎样猪狗不如的吃食。
严庚书的嗓音本就低,是那种低沉悦耳的磁性,如今却带着几分晦涩。
“阿冉,我就是这么一个卑劣又肮脏的人。我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先前在竹屋里,与你的草率婚礼、肌肤之亲,对我而言都只不过是一桩划算的保命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