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所有最好的都留给了孩子,像龙井虾仁这种对他们家而言稀罕的东西,自己都舍不得碰。
这也是为何许钰林从不曾生过怨恨。
归根结底,他们是一家人,打碎了骨头还连着筋。
他们并不是不爱他,他们只是更偏心阿兄罢了。
许钰林当时沉默良久,但还是一口一口把虾仁都吃了。
茶香四溢,唇齿留香,那种微涩的味道配上鲜滑美味的虾仁,当真是一道名菜,能令人永远铭记。
他那时候已经不似小时候那般胃寒,可生理性的感受会褪去,心里的阴影却并非那么容易治愈。
当晚等爹娘都睡下后,许钰林于后院吐了个昏天暗地。
他面色惨白,额上都是虚汗,却只是敛着眼,轻轻拭了下唇角。
从那之后,许钰林便再也没有试探过。
何必呢,有些答案早已心知肚明,不是吗?
许钰林不奢望裴宁辞的一切,他很珍视自己所拥有的,并且理应知足。
月亮没再试图和太阳争光辉,它只是在太阳被笼住的时候,默默地为他人照明。
既然阿兄离开了,那他就应当肩负起阿兄的责任,竭尽所能替他共同尽孝。
不知是何时起,许钰林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吃下那龙井虾仁,甚至丝毫不露异色地饮茶,在自己生辰时言笑晏晏地与爹娘一同吃元宵。
他在尽可能地欺骗自己:他不是被忽视的,他只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的生辰让给裴宁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