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钰林挽起衣袖,那双瘦长白皙的手拾着象牙筷,倾身向前为她布菜。
他靠近时,身上的香气清清淡淡,和裴宁辞的雪松气息有些相近,但少了几分冷意,多了几分清冽。
许钰林边为她布菜,边状似不经意地道:“昨日裴公子说钰不够自矜,殿下今日又说钰不够贞烈。”
他侧过身掩唇轻咳了下,无声叹息,抬眸朝她无奈地苦笑:“殿下,钰当真有如此不堪吗?”
许钰林从神态到话语都极其谦卑。
若不是他为她布菜前还刻意将衣袖往上卷了两分、让自己那双被李婧冉称赞过的手完完全全暴露在她眼下,李婧冉都险些信了他神情里的自哀。
他本就是温润如玉的长相,眉眼如画,这几日仍带着几分病气,就更是惹人怜惜。
唇边苦笑时,许钰林身上更是添了几分淡淡的忧愁,将病美人的脆弱利用得酣畅淋漓。
李婧冉瞧他片刻,默然。
她强迫自己把目光落在美食上,尝了块陈醋海蜇,慢吞吞咽下去后才回应道:“你好好反省反省。”
许钰林唇边弧度一僵,同样默然片刻。
想当年,学堂里的先生曾用“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赞叹他,直称许钰林是他见过为数不多清风朗月之辈,皎洁清落。
甚至在外人眼里,若是不知道许钰林家世的人,都会因他温润的气质误以为他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公子,才学谈吐皆不凡。
而今,他却被李婧冉批判说过于放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