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晟律法,失德的大祭司须受满那九九八十一道鞭刑,琵琶骨被贯穿,彻底沦为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残废。
裴宁辞只着月白单衣,金眸轻扫了眼等候多时的行刑者,微微颔首:“有劳。”
这两个清冷的字眼好似湖畔里惊开层层涟漪的炸弹,让底下的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
“祭司大人,您这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祭司大人克己守礼,这些年来从未行差踏错过分毫,我不相信他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您是我们大晟的恩人,就算是.......法外有情,您总得先说出来啊!”
百姓们永远是最愚昧但也最淳朴的一群人。
他们先前能因为受有心人挑拨而愤怒地痛斥裴宁辞,如今也能在清明理性的情况下,隐约猜出了些许,却仍选择给予裴宁辞一个宽宥的机会。
裴宁辞听着身后的鼎沸人声,喉结禁不住轻轻滚了下,李婧冉能看到他的神色间闪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像是感动,又像是怔然。
兴许连裴宁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当初伤他的人,与如今护他的人会是同一批人。
但他最终仍旧一言不发,只极轻微地垂下脖颈。
像是自愿伏法。
行刑者深深吸了口气,手中带着倒刺的鞭子在白玉地面一抽,破空声和鞭擦玉石的动静令人不寒而栗。
李婧冉眼睁睁看着行刑者高扬起手,即使心中清楚自己帮不到分毫,但还是下意识地扑到了裴宁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