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笔时,他下意识想雕刻李婧冉真实的样子。
可李元牧太谨慎了,他不知李婧冉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知他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去伪装成一点都不爱她的模样。
刻刀在手中握了许久,失神时一刀落在他的指腹,李元牧当即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很怕疼,当时让他在死前痛不欲生的毒药加剧了李元牧的心理阴影,他娇气到一点疼都受不得了。
李元牧没有去擦指腹汩汩的血珠,也没有去擦沾湿了睫毛的泪水,他只是就着那片朦胧,落了刀。
雕的是华淑的模样。
从十年前第一次失眠起,李元牧就想好了等李婧冉下次回来后,要怎么绝了她对他的念想。
三千六百个日夜里,他连对李婧冉的想念,都从不敢放在明面上。
后来啊,李元牧每次失眠便雕一个木雕。
木雕雕完后恰好是四更天,收拾一下便要上朝。
这段日子持续了约莫有四天,李元牧记得那天很冷,他上朝时浑身都在冒冷汗,侍从甫一喊“退朝”的那一瞬,李元牧便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御医满脸的忧愁,连连叹息:“陛下,您......您再如此透支下去,龙体恐怕吃不消啊。”
那御医坏得很,他给李元牧开了很多安神补气的药。
药汁熬得浓苦,李元牧每次灌完后便陷入了人事不省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