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红了眼眶的那一刹那,严庚书险些就举手投降了。
天知道他和她重逢时,严庚书心中有多悸动。
整整十年啊,他每时每刻都在盼着这一天。
盼着和李婧冉在某个小巷拐角处措不及防地重逢。
他花了三千六百个日夜,反反复复地对着铜镜练习着见到她要如何才能不露破绽,但上万次的练习在看到她的瞬间都成了泡影。
严庚书是凭着肌肉记忆,用尽了毕生的自控力,才练就了李婧冉见到的那副平静模样。
波澜不惊,淡定从容,以体面的样子与她把话说开,用每一个字、每一个温柔的举动都在对她说:放弃我吧。
李婧冉听到严庚书的话时却眸光顿了下,她指尖摩挲着裙摆上的绣花,好半晌后才说了句:“知道了。”
来到乌呈的那一刻,李婧冉才发现严庚书口中的“冷漠”究竟是美化了多少遍。
在他们的马车之前,另一个想要入乌呈的男子被拦路截下,守城兵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身上的紫色衣衫,冷声呵道:“站住!”
“大汗数余年前就颁了令,乌呈国土之内任何人都不许身着紫色衣物、不许种植鸢尾花、不许任何人佩戴耳钉,劳烦你出去换了衣裳再进来。”
男子满脸为难:“可这附近也并没有成衣铺......”
他好说歹说百般求情,城门口的人都不放行,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若我放你进去了,没命的可是我。”
“这些可都是死命令,违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