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被他藏在了这个漆黑一片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周遭传来的声音都好似被朦上了一层雾,并不真切。
而就在李元牧将她藏好下一瞬,随着“噗嗤”的泼水声,已经式微的火苗彻底被掐灭。
李元牧往枯井盖上置好了最后一根稻草,直起身,平静如水地看向拐角处在人群簇拥中走出的男子。
身着轻盔的侍卫簇拥着一位身着暗色薄衫的男子,衣袂上大片的重金刺绣图腾有着几分被他克制下去的野性,显得尊贵又神秘。
裴宁辞望着李元牧,下颌微紧,轻启薄唇吐出了四个字:“自投罗网。”
李元牧淡然地回视着他,对这位前大祭司的身份并未感到一丝讶异,只开口对他道:“许久不见,裴爱卿倒是过得风生水起。”
他随意地扫了眼严阵以待围着他的精兵,嗓音含嘲:“投敌叛国换来的荣华锦袍,穿着还适宜么?”
裴宁辞无心和李元牧多废话,若真要本本分分地论起来,还真说不准裴宁辞的“敌”究竟是乌呈还是大晟。
他只冷冷地扯了下唇:“现在把她交出来,孤还能留你个全尸。”
李婧冉缩在枯井中,没有一丝光亮,传来的说话声也是模模糊糊的。
她听到裴宁辞的嗓音是淡漠的:“别装了,方圆十里都是孤的人,你又何必顽固抵抗?”
“李元牧,你已经插翅难逃。”
李婧冉的心跳骤快,她在那片浓稠的黑暗里听到了自己那响如鼓噪的心跳声,仿佛要跳出她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