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当晚并未主动提出过留宿,一是因为要分外乖巧地遵循医嘱,二则是因为裴宁辞开始主动了。
虽然李婧冉在现实生活中对于情愫的感知没那么敏锐,但她毕竟在大学也给舍友当了将近两年的军师,她纸上谈兵向来是很可以的。
感情之事与行军打仗有异曲同工之妙,敌退我进,敌进我退。
既然裴宁辞变成了更为主动的那一方,李婧冉自是得往后退几步。
换言之,不上不下地钓着他。
只是裴宁辞似乎比她更懂得怎么钓,当夜在李婧冉提出离开时也并未挽留。
翌日清晨,两人在庭院中相逢时,裴宁辞朝李婧冉分外自然地微微颔首:「殿下。」
面色也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依旧是那么清冷淡漠。
俨然瞧不出夜里的放浪模样。
李婧冉望着他这波澜不惊的神色,不禁沉默片刻。
床上纯床下浪,说的约莫就是裴宁辞这样的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裴宁辞总是能把他自身的矛盾感营造到极致。
穿着祭司袍时禁欲又勾人,沦为囚奴时隐忍又圣洁,当这些无法恰融的感官被糅合到一起时,便形成了裴宁辞身上独一无二的性感。
李婧冉微抬了下眼,如今已是十二月尾,阳光由纯粹的惨白变成了略镶金边,浅浅淡淡的脆金光华的色彩与他的金眸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