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细瘦的身姿和木板床撞了一声吱呀声,不等顾亦铭走近,许苑扒着墙壁靠着自己的力量站直了身体。
他全身不着寸缕,摇摇欲坠的莹白身体隐没在黑暗的墙角,犹如摇曳的月光,好像在为谁潋滟着纯净的爱意似的..
可只有许苑自己知道那是回光返照,是像在盛夏埋了冻死的猫,是一场再无回头的溃逃..
他用一种平静又澄澈地眼光看着顾亦铭,“我被拐到拳场的那天晚上你去了,你其实猜到关在情趣室里那个人可能是我,所以才会去推门...”
“可是李子沫一出现,你就紧张地把什么都忘了,所以带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是么?”
过往种种一件件,一桩桩在许苑的面前铺满,铺陈到顾亦铭的面前,安静地画上休止符。
若就这般看他,他仿佛还是许苑深爱过的模样。
许苑直勾勾地看向男人幽邃的瞳孔,雪白的身影微弱灯光下像在无限下沉。
“是么?”
顾亦铭眉目敛合,眼神中压抑着明晃晃的不悦:“你在质问我?”
像不甘心,像死不罢休,许苑的声音极轻的重复:“是么?”
“是又怎么样?沫沫当时在找我,地下拳场是个什么地方,我怎么能把他一个人放在那儿!”
许苑突然笑出声,笑得声音低哑,笑得眼睛火红..
他拖着残疾的腿一步一步向顾亦铭踱去,灼烧过繁花似锦,踩踏过数十年岁月漫漫,陪伴,期待,一腔火的真心全都流放至万丈深渊..
许苑仰起头,泪腺干涸在这个风清月白的夜,他用纯粹如稚子一般的目光仰望着顾亦铭,他想收回那颗被撕裂作践的心。
可惜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