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顾青的声音不断,细细听来全是关心的话。

从他的话里,温裴也得到了不少消息。

比如他在楼梯口和时江碰面的时候,庄宴也在,还听到了全部对话。

又比如,他去卫生间的时候,庄宴和时江翻牌了,两人吵了一架,如果不是桑临安拦着,时江能直接把庄宴拖回家。

温裴眼眶微红,一边装着很疼的样子,一边极速思考着。

最后,他得出结论,无论在哪里,只要庄宴在,时江就容易失去控制。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不专心,顾青下手一重,温裴猝不及防地闷哼出声。

漂亮的眸子染上了些许水雾。

看起来好欺负极了。

顾青眼睛晦暗下来,汹涌的情感在夜色的侵蚀下以数倍扩散开来。

桑临安把花送给温裴的画面即刻占据了大脑,不爽的情绪弥漫,溢出身体,在周围盘旋。

他的情绪波动太大,温裴就算想不注意到都难。

但他不想管。

温裴动了动腿,其实他膝盖的伤并不严重,只是他有意不想好。

这也是他在楼梯上跑步的原因。

归根结底,是这个还有用。

就像,他故意把药袋子落在座位上,等着服务员发现,然后通知时江。

温裴敛眸,这时候,时江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如他所想,时江看到了,并在这一刻拨通了他的电话。

“是我,时总。”

揉着温裴膝盖的手顿了一下。

“好的,时总。”

揉着膝盖的力道渐渐轻了。

“我知道了时总,庄宴没在家里吗?”

膝盖突然被用力按了一下。

声音从喉咙里溢出,耳边突然安静了。

继而,温裴就看到电话中断的消息。

温裴:“……”

顾青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温裴眨了下眼,昂起脑袋看着顾青。

就这么看了一会,他伸出手抱住顾青,把脸靠在顾青身上,声音很轻,“顾哥,时总说,明天让你带着我一起去签合同。”

“顾哥,这合同一定要签吗?”

今晚的遭遇给顾青打了一记警钟,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告诉温裴:“非签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