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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着:哪有活人放棺材里的?

准备把人从棺材里扛出来的顾景听到余娜在说话,停下了手里忙活的事,偏过头,此时,她立于一棵松柏之下,深夜时分,弦月的银辉洒在枝头上,把地面镀了层银。

光线恰巧断在她与他中间。

泾渭分明。

仿佛隔开了阴阳,生死。

她在他全然陌生的视线中,后知后觉体会到「忘了」二字的含义,嘴唇轻轻颤抖,却一语不发,多愁善感间,眉目依稀闪过痛苦神色。

音色都能听得出遗憾:“我走了,这株生灵草给你们了,伤养好随时随地可以离开这,你们的事我也不想再过多参与,能看得出,你很爱他,至少比杨任爱我要来得多。”

说到底,面前这姑娘算是自己的师妹。

顾景对她没多少情感,但顾仙尊有,这份情,他迟疑了会,还是安慰开口:“师尊,他欢喜你的。”

哪料

刚说的话立马得来反驳,余娜撩起眼帘,就这般望向他,疏离淡漠,不近人情,而那眉间的魔印,其实无声在告诉顾景,自己已然入魔,所谓的仙道,此生无缘。

而陆宁,便也成了可遇不可求,再也难够到的天上月。

“你见过欢喜到后面是把人往外推?甚至想要我的命作为他成仙的踏脚石?我的爱,他可以不接受,但我决不允许遭到践踏。因为,我有权收回我的爱。”

仿若在陈述无关紧要的事,她脸上悲伤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的收敛,无悲无喜地站在那,唯有转身离去时的背影,萧索落寞。

带着几分决绝。

搭在棺材上的手不自在地微蜷缩了下,顾景站在那,保持着这姿势久久不语,只是眸光渐深,最终化为黯然。

他知道,这是余娜的选择,她心意已定,谁劝也无用,更何况,他本就不该劝,毕竟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