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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顾景中了清欢毒,身子每况愈下。思极致,他老爱分神的凤眸中会泛起病态的光,再者常年咳嗽,使得他的声音脆弱心疼,低沉而沙哑,就像刚出生的奶猫,即便看到自己想要的,也没办法说出自己的诉求,却给人一种慵懒凉薄的傲慢。

生来如此,刻在骨子里的脾气,改也改不掉。

顾景前世彻底没了修为,平白无故会对下人发火,见着段渊,不怒反笑,是尾音上挑,眸中不止有厌倦,还有视死如归同归于尽的架势。段渊全当没看到,只见着表面,他爱的人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自己,笑眼弯弯似月亮。

作茧自缚,画地为牢。

是顾景抓来做魔尊夫人的第一天,写给段渊的八个字。

“怎么?还想违抗师令?段渊我现在发现你越来越目无尊长了!”

“弟子知错。”

“还不滚上去睡?”

长长的睫毛下,像黑色水晶一样闪烁着的双眸落入段渊的眼,他不敢迟疑,顺从地爬上床。

悉悉索索刚把带有顾景气息的被褥盖在身上,瞳孔里边还存留着极度扭曲和折磨人的疯狂,只压制下了一小部分,就听到顾景一本正经讲着大道理。

“阿渊,你记住为师今日跟你讲的这番话。红尘世间诸多纷扰,你说你不会被困其中,便是在撒谎,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哪有不沾俗气的理?还有世人长谈的正邪,为师并非庸俗之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好人不会干坏事,坏人不能干好事的说法,你若没干出滔天大罪,在为师这就是个好徒弟,有人言论是非,为师给你出气。”

一把折扇合拢捏在掌心中,说完,顾景缓缓转过身,在室内他没穿厚重暖和的纯白狐裘,单薄的亵衣衬得他更加白皙娇弱,就好像一朵盛开在花季的娇花,可惜,没有养分很快就要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