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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鹤衣没有回应,她再次不顾后果地动用体内的灵力,轻巧地取出拭雪剑,弃置在身边。

然后她伸手理了理兄长的衣襟。

因他是一身红色新郎装束,只要不太仔细看其上大片深色,就看不太出来他遭受了致命伤。

她想,她兄长为她辛苦这些年都还没有娶亲呢,大好的人生才过去那么一点儿,怎么可能失了性命?

都是假的。

无论是她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假的,她兄长不过合目安睡一会儿,在晚膳的时间前,肯定会醒来。

否则他就得照他自己的规矩饿肚子了,他不会明知故犯的。

所以醒来吧,她可以等下去,就算过了时间也没关系,虽然她做夜宵不太熟练,但还是能努力做得足以入口填饱肚子的。

叶鹤衣冥顽地抗拒心魔灌输给她的一切真相,哪怕她隐隐知她相信的才是虚幻,也甘愿沉溺在她自己给自己编织的骗局中。

是逃避,也是自救。

因为她无法面对自己是弑兄凶手的真相。

然而叶鹤书的死亡是无法因她个人意愿而改变的现实,到明日府中的下人们归来,就会撞破脆弱的蛋壳。

她作为当事人一定会被要求说出原委,到时该用什么来维系她的心神不崩溃呢?

叶鹤衣不知道,她也不去想,维持拥抱的姿势,同兄长一起静默无声——仿佛死去的其实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