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以为言凌已死,而言凌却在武打师傅的帮助下,过上了隐姓埋名的日子。
机缘巧合之下,他与护驾时重伤濒死的谢景澄在山脚木屋里再次重逢。
谢景澄当时对他道:“ 是我父亲对不住你们。”
倘若当时太尉愿意为言家辩解上一字半句,兴许事情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彼时的言凌和谢景澄都尚且年少,谢景澄不知害了言凌一家的究竟是谁,只知道自己父亲畏惧强权,最终连一句话都不曾为言家说。
谢景澄死之前,将所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尽数给了言凌。
真正的谢景澄本就因体弱多病而深居简出,世人知道的仅仅是他的名讳,而鲜少有人见过谢景澄这个人。
况且有神医辅佐,假扮谢景澄并非难事。
当时,神医在动手前曾再三与言凌确认:“想好了吗?开弓后可就没有回头箭了。”
昔日鲜衣怒马的少年如今却只是浸在药浴中,咬着白巾沉默地点了下头。
神医百般劝阻无果,很轻地叹了口气:“造孽啊。”
他拿着薄刃走近,不忍地别过头,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言凌缓缓闭上了眼。
刀刃刺入骨血皮肉,下手凌厉又快准狠,豆大的汗珠和鲜血洇开,伴着从喉咙口溢出的如困兽般隐忍声染红了浅绿色的药浴。
那天的言凌在神医的帮助下,废了自己的双腿,舍弃他的外貌。他摒弃了自己的一切,将自己切割着装入了属于谢景澄的外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