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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竹已然睡熟,金玉也被一波波袭来的困倦闹得阖上了眼皮,正要安睡之时,一窗之隔的廊道上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猛然睁开眼,将桌案上的烛火点亮,披上一条外衫便要去辨认来人是谁。

齐衡玉一撩开帘子,便借着影影绰绰的烛火瞧见了坐在临窗大炕上睡眼惺忪的金玉,他再挪开目光望向床榻后的景象,便压低了声音问:“她睡下了?”

金玉呆愣地点了点头,好似是讶异于齐衡玉的突然出现,她下意识地要将披在肩膀上的外衫穿好,又局促地问:“爷可要喝茶?”

她声量不高,可映在寂冷的夜色里还是显得尤为清晰。

齐衡玉知晓婉竹睡觉时不安宁,一点点细微的声响便能扰了她的清梦,是以才连着两日都不曾来碧桐院与她共寝。

如今金玉一说话,他便蹙着眉宇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再指了指外头。

意思是告诉金玉,今夜她不必再留在正屋里守夜了。

金玉自然不敢违拗齐衡玉的吩咐,她忙将方才盖在身上的薄被抱作一团,不必等齐衡玉催促,这便飞快地推门而出。

齐衡玉先是走到床榻边瞧了眼熟睡的婉竹,因烛火太过昏黄摇曳,他看不清她姣美面容上浮现着何等模样的神色,便也无法从中推敲得知她这一日的处境。

望久了,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连自己也不明白这抹笑的含义是什么。

只是瞧着她,就觉得心里安宁的很,仿佛一整日在公事上的操劳与烦忧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