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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苑内并无治愈外伤的金疮药,婉竹也只能亲自绞了帕子替齐衡玉擦汗,又让容碧寻出了几块软帕,总要先止住他腹部伤口处渗出来的血才是。

女子动作轻柔似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替齐衡玉擦拭额上残留的汗珠与雨水,这等细柔如睫羽摩挲般的触感与翻江倒海般涌上心头的痛意划出了鲜明的不同。

凑得近了,齐衡玉才发觉婉竹不爱用脂粉。

此刻她也是素着一张脸,柳眉微颦,杏眸含忧,不点而红的丹唇微微泛白,似是惊惧、担忧极了。

烛火摇曳,晃荡着勾出了齐衡玉心间的愧疚之意。

他受了伤,本该一径回齐国公府,可思忖之后他却是绕道来了竹苑,一是为了不让李氏担心,二也是害怕那些埋伏在暗处的刺客们会趁乱伤了李氏与杜丹萝。

眼前这个出身低微的外室,即使被刺客们所杀,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

在来竹苑之前,齐衡玉起的是要牺牲婉竹的心思。

不一时金玉便寻出了几条软帕,婉竹也弯膝跪在了地上,瞥一眼齐衡玉面沉似水的神色,忖度着轻声开口道:“大夫还没来,我先替爷止血。”

“嗯。”他答道。

齐衡玉先是见她只着一条单薄无比的寝衣,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必是极为刺痛,便对容碧说:“拿软垫来。”

即便堕于无边的痛海之中,他出口的话语仍是带着高高在上的冷傲。

婉竹复又跪在了软垫之中,与容碧一起替齐衡玉褪下了大氅、再是对襟长衫、最后是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