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竹眼睛衤糀瞪得滚圆。

地铁到站了。

陈清给沈文竹撑伞。

她很高,身子得微微往右边倾斜,才能保证沈文竹不被雨淋到。出于礼貌,她也没靠沈文竹太近。

这把伞说小不小,够两个人打,但说大也不大,不够两个如此礼貌的人打。

雨比来时下得大,沈文竹一根头发丝都没淋到雨。

陈清把沈文竹送到她家楼下。

已经晚上八点四十了。

“谢谢你。”沈文竹跑进楼道,回头。

少年撑着伞立在雨中,朝她温柔的笑。

他的肩膀都淋湿了,半边的头发也湿透了,还滴着水。

“谢谢!”她朝他挥手,跑上楼梯,又回头,“陈清许,你快回去吧!”

少年朝她挥挥手,转身离开。

沈文竹上到二楼,又折回来。

默默凝望蒙蒙雨幕中颀长的身影。

直到他消失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

沈文竹跑上五楼,打开家门,连自己都没发觉脸上挂着笑。

家里一点光亮都没有,她关门,换鞋,放下包。

冷冷的黑,轰隆的雷声,噼里啪啦在雨棚上弹跳的雨点。

她的嘴角渐渐压下来。

打开手机微信,有爸爸妈妈的语音。

“阿竹,妈妈今晚加班,就不回去吃饭了,”她身边还有嘈杂的说话声,“冰箱里有剩菜剩饭,自己热着吃。”

沈文竹的脸被屏幕的冷光照得有些死白。她冷漠地点开爸爸的语音:“乖乖,我今晚值夜,明早还要多跑几单,你跟妈妈说不用等我了。”

沈文竹:……

她走进爸妈的房间,打开床头柜。

里面有一大堆催债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