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自己一个人住院?替你叫护工?”医生提议。

江言清摇头,他问:“医生,你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不做治疗的话也许一年多。”

“做呢?”

“三个月。”

江言清笑了笑,他继续问:“做治疗需要化疗吗?会很丑吗?”

这问题把医生给问住了。

来这儿的病人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时一脸灰败,问得最多的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当然也有些问化疗后头发会不会长出来的问题,少,通常是女性。

面前的男人,身着暖色外套,一双眼很漂亮,像是平静如水的湖泊,是个气质温润的人,这样面貌的人关心丑不丑的问题也是人之常情。

“化疗的存活率只有10%,而且你不继续治疗,病情持续恶化后,身体会非常痛苦。”

从就诊室出来,江言清望着天空,天空被乌云遮住大概率又要下雨了。

这次江言清备好了伞,放心地走在街道上。

他不想做化疗,化疗的痛苦他在爷爷身上看到过,尤其化疗后的效果达不到预期,每天都忍受着折磨。

不做化疗意味着等死。

江言清两个都不想选,却又必须做决定,他烦闷地去宠物店买了猫粮抱回出租屋。

一开门,猫从侧面冲了出来,看样子很高兴,待到走进时又低着尾巴丧气地走开了。

江言清知道,它这是想徐庭旭了。

费劲地把猫抓回来,教育着它:“伊伊,我和你爸爸分开了,他说了不要你了,你以后只能跟着我。”

猫好像听懂了,不高兴地挣扎着,跑远了。

江言清给它换粮食,想着他万一遭遇到不测,猫又该托福给谁?

徐庭旭不是个合格的铲屎官,他怕伊伊饿着。

晚上,江言清开始反复发烧,他抱着被子头疼得厉害浑身都出着冷汗。

疼得实在受不了,江言清爬起身去吃止疼药。

勉强掰开一颗药,也不就着水直接咽下去,倒回床上继续睡。

五分钟后,胃里一阵恶心,江言清抱着垃圾桶吐了。

他今天早晨只喝了一瓶牛奶,胃里头根本没有东西,吐也吐不出来。

扶着凳子起身,没站稳,直直摔了下去。

腿开始抽搐,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地板很凉,凉气钻入膝盖骨要命的疼。

江言清抱着身体,缩成一个圈,这是他离开徐庭旭的第二天,江言清抑制不住自己,他很想念徐庭旭,尤其是痛到极致时渴望徐庭旭的拥抱。

可他们分手了,徐庭旭一个很短促地“嗯”不说其他的话语,结束了长达五年的感情。

江言清的咬着牙,忍受着痛苦,他的猫在这时候跑来围着他转几圈,又守在门口叫着。

离开徐庭旭的第二天,不光他想念徐庭旭,他的猫也是。

在绝望之际,江言清的手机亮了起来,一直不停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