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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无虑知他不会错过追查线索,不忍他犯险,遂道:“你在此打尖,我来跑这一遭。”言毕人已远去。金无忧阻拦不及,终不放心,咬咬牙将行李交给店中伙计,只身赶上。

蓝飒儿行了两步已觉有异,传音问秋莹碧道:“后面那人轻功奇高,是杀是避?”她纯以直觉感应到金无虑的存在,身边人如潮水涌过,心头有隐隐的忧,明白来了高人。

秋莹碧两眼无光:“不必多事。”

蓝飒儿颇觉讶异,袖口的玉帘钩悄然缩回。忽然,她失去了感应。

金无忧从后追上,把金无虑一手抓住,藏身于一面大幅的酒幌之后。眼看牡丹、芙蓉越行越远,金无虑怨道:“你来作甚?”忽然灵机一动,把花非花那日送他的万里追痕香取了出来。他依法施为,果然悄无声息地将万里追痕香粘到秋莹碧身上。她心不在焉,似乎并未觉察。那一瞥引发的陈年往事令她思绪混乱,不能自持。

金无忧沉吟道:“如果冷剑生和她们一伙,又和金敬相熟,会不会金逸之死只是一出戏?”他脑筋转得极快,金无虑显然想到这问题。牡丹和芙蓉既杀了金逸,为何不走?杀手暴露本来面目已是大忌,全城通缉居然还招摇过市,到底有何所恃?若说武功,虽然除了天宫诸女,京城鲜少有人能与匹敌,但官府人多势众,她们一定另有凭借。

金无忧冷汗直冒。金逸既死,金敬便可借抓凶手为名在京城展开搜捕,此时调派人手不会引人注意。兹事体大,饶是他也不免心慌,咽了口干沫道:“盯住雍穆王府要紧,不要管她俩。”金无虑刚刚做好手脚,闻言瞪他道:“你去查你的,这两个人我对付。”不等他阻拦,自顾自飞身而出。

金无忧刚想呼喊,蓝飒儿悠然的身影拦住了金无虑。神偷知道不妙,依旧笑笑的,道:“大姑娘挡我作甚?”

金无忧讶然四顾,秋莹碧悄然贴身而立,冷淡黯然的目光扫视他一圈,道:“今日之你,非我对手。你走吧。”蓝飒儿闻言一惊,继而露出不满神情,恶狠狠对金无虑道:“不怕死就放马过来!”

金无忧情知秋莹碧看出他的身份,念在旧识放他一马,他想起秋家际遇亦是唏嘘,叹道:“你身犯命案,我必须抓你回去。”他这一说暴露官差身份,蓝飒儿只当他是个寻常捕快,替秋莹碧答道:“赢过我们再说大话!”

金无虑在一边搔头:“我跟你动手,就是以大欺小。不妥,不妥。”蓝飒儿一见他有所动作,顾虑他轻功惊人,连忙退后两尺。金无虑扑哧一笑,借机疾退,掩到金无忧身边,切断秋莹碧的攻击路线,对她说道:“你们行藏已露,不要命的只管来打。”

那剑还原成它自己。千古。

伤情与江留醉只觉眼前有剑,花非花似乎不见。剑如流水淌来,清澈晶亮,又如行云奔走,毫无阻滞,仿佛不是人使出来,而是天生如此,并非定招。伤情手中的拐突然变得极慢,愣了神似的,许久才东敲一记,西挡一下。江留醉睁大眼看去,花非花像是藏身于剑内,那内敛的剑光过处划出一个个无形的圈,而伤情的拐杖竟不能挥入这剑圈内一寸。

他看不破。伤情明白他不曾看穿她的招式,既然这些非是定招,也就无从看穿。但他想通了花非花的用意。和他交手,她不能依循常理,否则必输无疑。她只能用巧法,才会有占先机的可能。

伤情嘿嘿一笑,拐杖一变,指东打西点南撞北,既不像与江留醉动手那般大江东去,气势磅礴,也不像起先呆若木鸡,伺机而动。江留醉眼前一花,他身形如狂似颠,前倾后倒,来去翩跹,说是风中飘絮,又有根主心骨岿然不动。

花非花既顺其自然,剑招仿佛天生天养,伤情便让招式一记记如梦似醉,让她摸不着头绪。

崖风凛冽。伤情的拐杖成了迎空飘扬的风筝,看似风吹便应,其实那执杖的手才是关键。他手腕翻转,拐杖一扬三抑,欲进先退,迂回曲折顺着剑圈滑动。千古仍是不紧不慢将四周都划入剑圈之内,剑身携带了花非花凝聚的独门内力,所及处风起云涌。江留醉虽在战圈外,然则崖上地方无多,仍被那逼人劲气迫得喘不过气来。